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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回 救难32（第3页）

“他……是我爹。”季鸿说出这几个字，又将眼睛闭上了。“白花蛇的蛇胆……”他想着，刚想抬起手摸自己的嘴，那老肖头以为季鸿想做些什么，飞快地伸出一只手，铁爪般将季鸿的手按下去，厉声道：“你现下不可以运功！不然这蛇胆也救不了你！”

季鸿怔了片刻，微微睁开眼睛，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疯子。

那老肖头松开季鸿的手，眼见他没再动，忽然哈哈笑了两声，道：“好好好！既然你是季长河的儿子，那这真是太好了！”

季鸿心道：“有什么好的？倒是从不知道爹爹还认识许多人。”

那老肖头继续道：“天意！天意！我之前在城里只道你会些功夫，没料到你与那季长河竟有这等关系，那这当真是好得很！我且再问你，我方才听你在梦中还说道‘应天府’，你还想不想去这地方？”

季鸿只觉得这老疯子说话颠三倒四，但听他提到“应天府”，想到方才梦中那假宋药师的话，他脑中忽然又浮现出很多画面。

他想起张二麻在十八坊时说的那些对应天府的憧憬，想起师父曾经说的话，还有梦中那个蒋某，他知道当他听到蒋某说“期待在应天府见到你”的时候，他确实心中一阵激荡。

“或许或许，我还是有些想去看看......可是那地方……”季鸿心道，他想到上官子初与师父，脑中忽然又出现前日与阿饼和林喜儿的遭遇，只觉得眼中发酸，心中纠结万分，一阵阵难过。

他沉默了片刻，闭着眼睛慢慢道：“我……我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可惜季长河一片苦心了！”那老肖头听了季鸿的话，像是忽然十分失望。

“什么……什……么？”季鸿没明白过来。

“老子在应天府藏了半本剑谱，小子却不争气！真滑稽！换成是我，才不会学季长河，给自己添堵！”那老肖头说了两句，忽然“嘻嘻”两声，笑了起来。

“什么？……我家那剑谱，没有后半本……”季鸿眼睛倏地睁开，大声道，但其实这声音也很小。心中一阵惊疑闪过，他想继续争辩几句，但只觉得没什么力气。

“哈哈哈哈哈！原来你还不知道？那我只能称赞季长河一句了！他藏得可真深！”那疯子忽然又跳了起来，季鸿只觉得这老疯子在眼前晃得他眼晕。

那老肖头跳了一阵，忽然扳住季鸿的肩膀，正色道：“小鬼！快说！你没什么时间了，你到底还想不想去那应天府？”

季鸿把眼睛闭上，想了一阵，道：“若是真如你所说，还有半本……那自然是得去拿回来……只是我大概拿不回来了……”他心念微动，突然想起父亲一直希望他与哥哥去应天府。

“难道是因为在应天府还有半本剑谱吗？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现下我已经……”想到这里，季鸿只觉得心中一阵悲痛。

那老肖头听到季鸿这话，顿时非常高兴，道：“如此便好得很！小鬼，我便告诉你吧，你眼下经脉受损，倒是但也不是全无医治的方法。”

季鸿听到这话，忽然来了一些精神，他睁开眼睛，问道：“还想请问前辈，是什么方法？”说着，他用手撑着地，把身子往前挪了一点，心中只觉得有些激动。

他才发现自己一直靠在一截树干上。

那老肖头此时站了起来，在季鸿身边慢慢踱了两步，道：“俗话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嘿嘿，若是你想复功，那这便自然有复功的方法，只是……我需得带你去个地方。嘿嘿嘿，我看你眼下这样子实在累赘得很，不若……”那老肖头忽然发出两声尖笑，与此同时，季鸿突然觉得耳朵侧面一阵冷风划过。

“你先给我睡会吧！”那老肖头忽地一侧身，一只手极快地打在季鸿颈部。这一击力度不大，但季鸿只觉得一阵麻感传遍全身，眼前一黑，心中还不及细想，就歪向了一边。

老肖头略略把了把季鸿的脉，看着他道：“可惜了！小鬼，这好好的白花蛇，你可别给我糟蹋了！”说着，扛起季鸿，拿着自己的竹竿。

“小鬼，你可真是沉得很！没料到老肖头都这岁数了，还要做这样的事！等你醒了，我一定要你给我端茶送水，按腰捶背。”老肖头低骂了一句，随即又嘿嘿笑了两声，脚一抬，朝北面奔去。

他的脚程十分快，轻功实在了得，哪怕在这山间也似是如履平地，奔了一个日夜，他便已驮着季鸿从虔州到了上饶。在上饶找了家客栈安顿片刻，那老肖头去一个医馆中找郎中要了两幅银针。

回到客栈中，眼见季鸿仍昏昏不醒，满头大汗，那老肖头将他放平，鞋子脱去，在他内关、涌泉、大椎穴分别推拿数次，又将那银针在他几处穴位扎了。

眼见季鸿好似不怎么出汗了，那老肖头抹了把脸，终于坐起来，走到窗边，倚在窗棱上。

暮色沉沉中，他望着季鸿看了一阵，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红花酿当真是歹毒之至，白羽兄，你那时身中此毒，也是如此痛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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