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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幻境心路45（第1页）

第二百零一级的台阶之上，站立其上的已经不再是那位持剑老者，一位浑身血污，身躯强壮，胸前有拳头般大小的创口的青年站立在这里。鲜红的血液自胸前创口流下，这名青年正眼神怨毒地死死盯住身前的江渊。

“你是，古远山么——”

看着面前这位只存在与自己记忆深处的青年，江渊原本无喜无怒，无忧无惧的淡然心境这此时破碎，在这级台阶之上的奇异力量影响之下，自踏足修炼之路起，许久不曾有过的悔恨愧疚之情在江渊心中浮现。

这是江渊来到这个世界除里斯之外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他踏上修炼道路之后所杀的第一个人。江渊至今都还记得自己那时全力一拳在那颗奴隶星球之上将古远山杀死的画面。

而那时江渊动手的缘由，仅仅是因为与自己同为奴隶的古远山偶然之间看到了自己与里斯共生之时最后的画面。而在被江渊杀死的那一刻，当时古远山的表情与此时在台阶之上出现的虚影毫无二致。震惊，怨毒，仿佛在不敢置信江渊居然会直接悍然动手杀了自己。

不过仅仅一瞬，江渊心中被这级台阶之中的力量勾起的愧疚之情便已经完全平复下来。眯了眯眼，看着面前这道源自自己记忆之中的虚幻身影，江渊手中的战刀轻轻一动，便有一次将其直接斩碎。对于古远山，江渊心中虽有丝丝愧疚，但对当时自己的悍然动手，他却没有半点后悔。

那时的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不久，又是身处人类疆域之中最为残酷的奴隶星球，与意识之中共生的里斯更谈不上什么信任，被古远山偶然之间发现了自己的最大秘密，哪怕时光回溯到过去，江渊所做的选择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来到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背景的江渊想要安全的活下去，只有选择杀人开道。也正是那一拳，使得那时江渊与里斯产生了最初步的信任。

而在江渊粉碎面前的这道幻想之时，里斯那标志性的低笑在江渊的意识之中响起，“小子，按照台阶之上的法则纹路，这一百层，应该是针对你意识意志的幻境！你猜，接下来会出现什么？”

“管他出现什么，虚幻之物，斩碎便是！”江渊心中回应，脚步不停，直接迈步跨入下一层的台阶之上。

双足踏上第二百零二级台阶，其上并没有具体的人物，而是江渊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最熟悉的家庭与工作之景。

“小子，这就是与本大人共生之前你过的生活？”

感应着江渊脸上出现的回忆与向往之情，里斯饶有兴致的开口问道：“家庭美满，生活平静，没有修炼，没有杀戮，小子，你居然来自这样一个地方？”

“是。”此时的江渊面容之上追忆之色已然消失不见，他无比平静地回答道，“不过已经回不去了。”

“小子，但我感觉你好像还是有一些遗憾？”

“遗憾吗？或许吧。”江渊面色平静地迈步向前，“过去终究已经是过去，对现在的我而言，那已经是数百年前的往事，或有怀念，却不足挂怀。”

说话之间，江渊便已经迈上了下一级台阶，不出所料，那又是一道江渊记忆深处无比清晰的影像。

这道台阶上的赫然是成功逃离那颗奴隶星球之前被一众捕奴队追杀的自己，那一段时间的绝望，江渊至今难以忘怀。不过此时的他却是看都未看一眼，幽蓝色水雾涌动，破碎了身旁影像的同时径直迈向了下一级台阶。

那是江渊来到这个世界上所学到的第一课，那时在里斯的帮助之下突破至恒星级九阶的他因为心软，出手破坏了一次捕奴队的行动，却反被一位救下的奴隶出卖，整个人的行迹实力几乎暴露。自那以后，江渊对于所遇见的一切人与事，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万不得已绝对不动手。而一旦决定动手，手段一定要狠，不留一丝余地。

而后的数十级金属台阶之上，也是江渊记忆之中的各样熟悉人物的虚影，有故人，也有仇敌。他们或是勾起江渊心中的愧疚，或是试图重现江渊心中的恐惧，不过面对逐渐增强的这道道虚影，江渊的脚步却没有半点停留。

直到迈上最后一级时，江渊的身影终于顿住。那级台阶之上，赫然便是里斯所化身的那个火焰小人。而感应到如此景象，江渊意识之中一直没有住口的里斯此时却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站在这最后一级台阶之上，江渊的脸色忽青忽白，恐惧，不安，畏惧，愤怒，数种强烈的感情使得江渊的面色完全扭曲。眼见江渊身体晃动，几乎快要立足不稳，跌落这级台阶之下的时候。忽然，江渊晃动的身体逐渐站稳，一口苦闷的气息自他的口中吐出，此时的江渊苍白的脸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笑容。

“里斯，你居然是我心里藏得最深的那个破绽。”恢复过来的江渊站立于这一级台阶之上，在意识之中对着里斯轻声开口。

“不错嘛，居然自己醒过来了，幻境里看到什么了？”不同于以往的肆意跳脱，此时的里斯声音却有些沉闷。

“看到了什么？”此时江渊脸上的血色已经逐渐恢复，“幻境里未来的你强夺了这具身体，想要灭杀了我的意识。”

“哼，我就知道！”在江渊的意识之中，里斯冷哼道，“这破台阶，本大人迟早把他砸了！小子，说说看，你是怎么清醒的，刚才本大人都准备直接出手把你从幻境里拉出来了！”

“这幻境也不过是放大内心之中的情绪，尽可能保持意识清明，摆脱影响就可以了。”说道这里，江渊在意识之中笑了一声，“同生共死这么久，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就在江渊刚刚摆脱幻境，在第三百级台阶之上与里斯交谈之时，先前那一道清矍的声音再一次在他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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