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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姐姐,求你饶了娘吧。&rdo;岑慕媛哭成了泪人。
看着她如此可怜的样子,就好像想起当初的自己。母亲走后,岑慕凝就是这样哭了整整三日。那种剜心的滋味,着实叫她刻骨铭心。
&ldo;好不好,姐姐……&rdo;岑慕媛哽咽的问。
&ldo;起来吧。&rdo;岑慕凝倒吸了一口凉气,语气微软:&ldo;我自己承受这样的剜心之痛,又怎么人心,让你也如此。既然父亲已经知道当初的真相,阖府上下也明白了我母亲的冤屈,她这样痴痴疯疯的活着,也罢了。&rdo;
岑慕媛如释重负,哭着笑起来:&ldo;多谢姐姐厚恩。&rdo;
她给岑慕凝重重的磕了个头,满心感激。&ldo;姐姐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娘再作恶。姐姐的大恩,妹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rdo;
&ldo;亲姐妹之间,无需这样的话。&rdo;岑慕凝扶着她起来,给她擦去了额头上的纸灰。&ldo;你身子弱,又经历那样的磋磨,好好养着才是真的。再过两三年,让父亲给你择一门好婚事。&rdo;
&ldo;多谢姐姐关心。只是慕媛不想嫁。&rdo;岑慕媛哽咽的说:&ldo;娘做了那么多错事,罪恶滔天。身为女儿,宁愿此生常伴青灯,茹素赎罪。&rdo;
&ldo;我已经说了,她是她,你是你。&rdo;岑慕凝有些惋惜的说:&ldo;相府,终究不是个好归宿。这里就像一个利欲熏心的牢笼,久久的活在这里,会错失许多原本应该有的美好。如若可以,你真的要及早离开才是。被让这双明亮的眼睛,只看见可悲的东西而蒙尘。慕媛,善良的人终会有善报。&rdo;
岑慕媛点一点头,没再说什么。
倒是袁龙这个时候过来,面带喜色的说:&ldo;大小姐,瑞明王殿下驾到,说是要接您回府。现下正和老爷在堂上饮茶。&rdo;
&ldo;我陪慕媛更衣,这就过去。&rdo;岑慕凝心想,庄凘宸过来大抵是为了公事。
袁龙点了头,却叫来两名婢女陪三小姐更衣。&ldo;大小姐可否进步一说话。&rdo;
岑慕凝略微点头,跟着袁龙走出了厢房。
&ldo;四姨夫人的事情,阖府上下都知晓了。&rdo;袁龙面色凝重:&ldo;都怪奴才不好,那贺然暗中为四姨夫人做事,奴才竟然丝毫没有察觉。说到底也是奴才害了夫人。&rdo;
&ldo;她们有心隐瞒,又怎么会轻易让你察觉。何况这些年,父亲的精力都用在朝政上,到底也没留心身边的女人。如今好了,真相大白,母亲也不必背负着冤屈度日。我会求父亲迎母亲回来安葬。&rdo;岑慕凝心里的石头算是暂且放下一些。若能继续查清楚当日的真相,她这辈子也就没白活。
&ldo;殿下和相爷还在饮茶,大小姐不如先过去。&rdo;袁龙对她使了个眼色,压低嗓音道:&ldo;三小姐毕竟是四姨夫人所出,纵然曾经再怎么厚密,如今她的母亲是您的仇人,而您的报复也让她再一次变成了不被重视的千金,老奴说句不该说的话,大小姐最好与她保持距离。夫人的事情,无论如何不可再重蹈覆辙了。&rdo;
&ldo;龙叔说的是。&rdo;岑慕凝也不愿意这么想,却不得不这么想。人心,是这个世上最难看清的东西了。
&ldo;给殿下请安。&rdo;岑慕凝走进正堂的时候,庄凘宸正端着茶盏喝的有滋味。&ldo;父亲。&rdo;
&ldo;嗯。&rdo;岑贇的表情虽然算不上亲厚,但确实比平日里温和许多。&ldo;你来的正好。瑞明王殿下特意来接你回府。为父已经让冰凌打点好了,你随着回去便是。&rdo;
庄凘宸特意来接她回府?岑慕凝有些狐疑的扫了他一眼。&ldo;是。&rdo;
他这么做……莫非是想要父亲重视她这个出嫁了的女儿?
&ldo;对了。&rdo;庄凘宸搁下了茶盏,冲岑慕凝淡淡一笑:&ldo;本王让人在柳州寻来上好的紫檀,经过百年成材,这种木,入水则沉,入土难朽,且香如梓柏,色如古铜,经能工巧匠的手,雕刻制成最好的棺椁。还请丞相大人以此迎夫人迁回安葬,权当是了了内子的夙愿。不知可否?&rdo;
岑慕凝有些诧异的看着庄凘宸,正好对上他明亮的眼眸,心中微微一紧。
&ldo;殿下如此厚恩,妾身自当铭记于心。&rdo;
庄凘宸见她行礼,便将手递给她。
岑慕凝就着她的手起身,唇边的笑容如一朵绽放的花,温暖明媚。&ldo;殿下如此待我,真是妾身几辈子修来的福气。&rdo;
说这话的同时,她眼底的冷光锋利的划过岑贇的脸:&ldo;只是不知道父亲是否愿意?&rdo;
&ldo;是啊。&rdo;庄凘宸少不得多说一句:&ldo;即便是天子也不该插手臣子的家事。本王今日来,是以贤婿的身份请求岳父大人网开一面。还请岳父掂量。&rdo;
岑相格外尴尬,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他心里再如何不情愿,却也只能点头:&ldo;让瑞明王殿下费心,当年的误会既然已经解除,老夫的确该如此。&rdo;
&ldo;甚好。&rdo;庄凘宸捏了捏岑慕凝的手指。
&ldo;多谢父亲。&rdo;岑慕凝的笑容里,带着一丝讥讽。果然她这个亲生的女儿说什么都是白搭,想要迎回母亲入岑氏祖坟安葬,还得凭借当权者手中的权势。
其实到了今日,母亲未必稀罕能进祖坟。但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起码能保全她死后的名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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