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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盛燃在黑暗中笑着,“等我。”
他独自跨进去,台子上的风琴还在,可有些事已经变了。
台下第三排的椅子上架着一柄强光手电筒,像是舞台上刺目的追光灯,灯的尽头,是盛燃一生无法释怀的遗憾。
他十八年的人生里,第一次感受到了灵魂震颤与无能为力——
孤独的少年被绑着双手从影剧院二层的栏杆上吊下来,他身上只穿着那件白底的红绿灯t恤,下半身裸露,鲜血从股间淌了下来,沿着雪白的双腿一滴一滴掉落在尘埃里。
绑着他双手的衣服盛燃无比熟悉,一周前,他曾用它将孟宇麟绑在了电线杆上。
余让垂着头,没有一丝生机。
另一边的出口,孟宇麟系着裤子抽绳走出来,满脸得意。
盛燃全身细胞都在发抖,开口时恍惚还能尝到血腥味。
“我要杀了你。”他紧握着钢管,从牙缝里挤出艰难的一句话,“我他妈要杀了你!”
“盛燃?”祁年意识到里头的不寻常,扶着墙往里走了两步,“盛燃?”
“别进来!”盛燃克制住万千翻涌的恨意,“祁年,你别进来,去打120!”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祁年担心他的安危,甚至连自保的念头都没有。
他同样看清了强光下不堪的一幕,腿软得差点没站住。
“救余让!”盛燃从九死一生中挣扎出理智,扔下武器踩上椅子,万念俱灰地抱住余让,“祁年,去楼上,把衣服解开!快去!”
祁年脑海一片空白,手脚瘫软地爬上二楼。他一直在哭,解衣服死结时眼前一片模糊,他一遍遍叫着余让的名字,可再没了回答。
结扣解开的一瞬间,余让直直坠了下来。
盛燃抱住他,脱下衣服盖在他身上。
仿佛有一把钝刀扎进了心脏,好疼啊。
“余让,你疼不疼?”
盛燃听见自己的声音染着哭腔,咸苦的眼泪流进了唇缝。
他很久没哭了,好像记忆里从没有再哭过。
第31章坍塌
余让紧闭双眼,嘴角渗着血,两侧脸颊上有明显的淤青和破了皮的擦痕,分明是被孟宇麟这个畜生按在了地上蹂躏导致的。
他的脸色无比惨白,呼吸混乱,覆盖在布料之下的肌肤亦伤痕累累,盛燃摸到一片温热湿滑,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铁锈味。
盛燃哽咽着擦拭他脸上的血渍,竟怎么也擦不干净。“余让,余让……”他轻轻叫着少年的名字,得不到回应,这座废弃的影剧院像一座沉没的孤岛,万恶而寂静。
祁年连滚带爬地跑下楼梯,又自我逃避地不敢看余让。盛燃低下头在衣服上蹭掉眼泪,又一次吩咐祁年:“打120,快点儿!”
慌乱之下,祁年甚至花了十几秒才将手机解锁,他还没来得及打开拨号界面,父母的电话就催了过来,他手忙脚乱地摁下通话键,一出口声音都在抖。屋子里信号断断续续,祁意识往外头跑去,最无助的时刻,家人成了最坚实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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