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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霓点了点头,抬手捂着胸口,好似现在还能感觉到当时那种被爱人刺中的痛。
见此,璇色只觉得万分心疼,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传说中东霓杀了很多人,可真相却是,她只杀了三个人,除了最开始的花涟是她故意设计,是无辜的以外,琳妃娘娘和王晋元都是罪有应得,更别说王家和苏家本就欠她满门血债了。
即便如此,东霓还是愿意为了苏瑾之选择放下仇恨,选择重新开始,只可惜......不明真相的苏瑾之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是他......
是他亲手扼杀了东霓重新开始,好好生活的机会。
事到如今,她终于明白苏瑾之为什么会那么执着的要帮东霓重入轮回了,与其说是爱,倒不如说是愧疚。
“谢谢你们愿意听我说那么长的故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一家三口......也该团聚了。”东霓俯下身便伸手朝苏瑾之化成的那堆灰烬摸去,那堆灰烬上还残留着北溟曜刚刚消灭苏瑾之的血......
“不要,东霓,我答应过苏瑾之会找办法帮你重入轮回的,你不要放弃......”璇色清楚东霓这一摸下去会有一个怎样的后果,所以东霓才伸手,她就立刻急呼道。
可惜,东霓去意义绝,根本不理会璇色的声音就朝北溟曜的血液按了下去,只等身体开始慢慢被腐蚀,她这才轻勾唇角朝璇色看了过去:“他都已经不在了,我重入轮回又有什么意义?这茫茫人海,我想遇到的人只有他,他是人,我做人,他是鬼,我做鬼,他飞灰湮灭,我亦尘埃,就是不知道飞灰湮灭以后是什么样的......突然觉得好害怕......”
“你......”璇色是自然不希望东霓飞灰湮灭,可听到她这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东霓说得没错,这世间纵有千姿百媚,爱的人不在了,也不过是一座空城,留在空城里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现在的名字叫做璇色对吧?”东霓突然开口。
璇色轻愣了愣:“我现在的名字?难道这并不是我真正的名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七年前瑾之曾经见过你,用九十九把骨扇来消除我怨气的方法也是你告诉他的,至于其他的......”东霓轻摇了摇头,这才又接下去:“不过,你要是可以答应我,在我死后把我和瑾之的灰烬放在一起的话,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一条线索,或许你会有用。”
“好。”听到线索两个字,璇色毫不犹豫的就应了下来。
“虽说我当年并没有接触过你,但我能感觉到,你绝对不是一般的人,至于你为什么会告诉瑾之这么残忍的办法,你又是好是坏,出于什么目的,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记得瑾之曾经和我说过,像你这样的人,也不知道是福是祸,怕是哪天就有灭顶之灾了,事实证明,瑾之预料的不错,你......真的死了。”东霓如约说道。
璇色的身子却猛然一颤,不是一般人,还不知道是福是祸,会有灭顶之灾,这......
虽说这番话并没有特殊的只想,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怎么听自己都不像是一个好人。
似乎是能料到璇色的心中所想,东霓便轻叹了口气:“不管过去如何,好好珍惜现在才是最重要的,千万不要像我和瑾之一样......错过了......才后悔莫及,闹到如今这样的......下场......”
东霓的声音越来越小,终于再也听不见了。
璇色心酸,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发现苏瑾之和东霓化成灰烬以后,空间也消失了,他们又回到了蒋立伟的家里。
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苏瑾之和东霓死了,而他们的死也带走了关于她身份的所有线索,她.......
璇色觉得好累,筋疲力尽的累,她缓缓闭上眼睛,任由自己堕入无尽的混沌之中,可北溟曜却迅速咬破自己的手指滴在璇色的额头上。
他很清楚,璇色之所以会倒下,是因为在她心里已经放弃了所有的执念,她不再执著于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也不再执著的找出杀害她的凶手究竟是谁,她已经决定进入轮回,重新开始了。
而他作为一个渡魂师,按理说在这种情况下,他不该再浪费自己的血救璇色,应该直接送她入轮回才对,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做不到......
不管用什么理由来说服自己,他就是做不到。
他只知道,她是他豢养的鬼,他是生是死必须由他说的算,他不许她死,她就不能死,不许她进入轮回,重新开始,她就只能一直一直的留在他的身边,哪里也不许去。
北溟曜的血对璇色来说,果然是绝对的救命良药,不过一滴,就立刻把璇色从虚无混沌中拯救了出来。
“你......为什么还要救我?”璇色的眼底布满了悲哀,很显然,是还没从这一连串的变故里解脱出来。
北溟曜却一个弹指狠狠敲在了她的额头上:“死鬼,你脑子里装的是悬崖吧?苏瑾之说什么你都信?”
“哎,痛!”璇色快速抬手捂住被北溟曜弹过的地方,这才又接下去:“苏瑾之和东霓不像是在说谎。”
“连放弃一切,重新进入轮回都不怕,还怕痛?”北溟曜抬手又是一个弹指敲了下去:“就算苏瑾之和东霓说的是实话,那又如何?你知道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吗?结果固然重要,可过程更重要,不是吗?而你连过程都搞不清楚就认定自己是一个坏人,然后寻死觅活的要放弃一切......你以后出去千万别说你是我北溟曜豢养的鬼,实在丢人!”
璇色疼得龇牙咧嘴,猛的就从地上跳了起来:“不说就不说,等我进入轮回,重新转世以后,我就是人了,到时候谁还稀罕当你这个暴力狂豢养的鬼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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