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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别提敏妃了。&rdo;冰凌气不打一处来,一想到自己在宫外的那一夜,小姐去找皇上从轿子上跌下来种种,她心里就恨。恨不得把敏妃的轿子底也挖了,让她试试那种跌在雪地上的滋味。
&ldo;唉。&rdo;青犁叹了口气:&ldo;我先去把东西收好,再看看小厨房的粥熬的怎么样了。&rdo;
&ldo;嗯。&rdo;冰凌看了看天色:&ldo;时辰也差不多了,我去宫门等着院判大人来。&rdo;
两个丫头各自忙活起来。
岑慕凝却坐在屋子里一声不吭,好像就没有她这么个人的存在一样。
冰凌领着贺然进来的时候,她还是那样呆呆的坐着,目光涣散,整个人就像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ldo;娘娘,副院判大人来给您请平安脉了。&rdo;冰凌心疼的不行,语气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她这样的一池静水。
&ldo;嗯。&rdo;岑慕凝点了下头,伸出了手。
赫连看她这副样子,不免闹心:&ldo;皇后娘娘可觉得哪里不痛快吗?&rdo;
&ldo;好似没有。&rdo;岑慕凝不紧不慢的说了这么几个字,又陷入了沉思。
她的脉象倒是还好,这些日子的调养,病和伤都在逐渐恢复。虽然说病去如抽丝,但也确实是一天比一天好些。问题就在于她的心病……
&ldo;皇后娘娘报了仇,便没了方向,不知道当如何在这深宫之中立足了?&rdo;赫连没客气,直接了当的说了这么一句。
岑慕凝微微抬起头,看着他的脸。之前很好奇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冒险相救,但现在他是什么人又好像根本没什么关系。所以她没吭声,又垂下了头去。
&ldo;皇后娘娘就没想过,如果岑夫人在天有灵,看见您现在的样子,会作何感想?&rdo;赫连生气的不行,语气有些重。&ldo;她会愿意您为了复仇,搭上自己的前程吗?她喜欢看着你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吗?如果她知道你为了复仇,连自己做母亲的权利都放弃,只怕她会死不瞑目。&rdo;
&ldo;闭嘴,你在胡说什么。&rdo;冰凌都急了,恨不得一拳捣在他嘴上。
&ldo;你认识我母亲?&rdo;岑慕凝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丝毫没有生气。
&ldo;是。&rdo;赫连没遮掩,皱眉道:&ldo;不仅认识,还曾经受您夫人的照顾。&rdo;
&ldo;所以你帮我,就是为了还当年的人情?&rdo;岑慕凝微微一笑。
&ldo;如果连我都不帮你,除了你身边的人,还有谁会帮你?&rdo;赫连反问了她一句。&ldo;你知道其实凭夫人的本事,大可以一走了之,未必会被太后算计致死。可是她最终没有走,她用这样的方式了解太后的怨恨,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皇后娘娘,你能明白一个女儿为母亲复仇的心有多坚决,怎么就不能明白,身为母亲,最希望看到的是自己的女儿能平平安安活下去的心愿?你已经是皇后了,这后宫就是你的天下,你不想走,就得想方设法在这个战场上活下去。但如果你已经厌倦了这些,我可以为你筹谋,离开这里,重新开始生活。&rdo;
冰凌听他这么说,眼睛都在发光:&ldo;如果能带小姐离开这里……&rdo;
有那么一瞬间,岑慕凝也想离开这里。可是这个念头仅仅维系了片刻,就被现实击散。&ldo;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能带我离开,一辈子也必然要东躲西藏。而且你不要忘了,你也并非是个无根的落叶,你出自何处,你带我走,倒是洒脱了,你的根怎么办?那些曾经帮过你的人,你最亲近的人,他们会有什么下场,你可想过?&rdo;
赫连动了动唇,眉心一凛,道:&ldo;若他的心胸就这般狭隘,那也不配……&rdo;
&ldo;够了。&rdo;岑慕凝打断了他的话:&ldo;天威难测,你最好谨言慎行。&rdo;
赫连显示愣了下,随后却笑了:&ldo;皇后娘娘这是在关心微臣吗?&rdo;
&ldo;母亲帮过你,想来觉得你是个值得帮的人。既然如此,我自然不会无端的拖你下水。&rdo;岑慕凝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外头忽然透进来的一缕阳光,心情好了许多。&ldo;不是风雪,就是阴霾,总算是晴天了。&rdo;
&ldo;是啊。&rdo;冰凌也不由自主的望向那投进来的暖阳,唇角含笑:&ldo;可算是晴天了。&rdo;
&ldo;多谢你这番话。&rdo;岑慕凝饶是一笑,释怀不少:&ldo;为母亲复仇,我是真的有些迷茫,不知道今后该如何。多亏你提醒我,母亲在天上看着我呢,我不能这样浑浑噩噩的过日子。既然入宫了,既然选择了这样的生活,就得义无反顾的走下去。&rdo;
&ldo;……&rdo;赫连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他是想说,宫里的路走到头,也不外乎就是斗。腻味了,还不如跟着他远走高飞。可是她竟然不想走。
&ldo;我的身子好多了,只是气色仍然不太好。&rdo;岑慕凝是照过镜子的,镜子里,她容颜憔悴,整个人看着没有一点生气。别说是旁人了,就连她自己都不喜欢这个模样。&ldo;劳烦副院判给本宫开些调养滋补的药,助本宫快些恢复气色。眼看着年关了,团年宴……&rdo;
&ldo;娘娘。&rdo;青犁打断了她的话:&ldo;皇上以太后凤体违和为由,取消了今年的盛宴。只吩咐各宫在各自宫里守岁便是。&rdo;
&ldo;哦。&rdo;岑慕凝略点了下头:&ldo;也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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