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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八链阴阳镜（第1页）

“能识得这八个字，说明你慧根不错，那老东西也有好好的教你东西。”被铁链束缚住的老者见虚妄念出了这八个生僻难字后，面色轻松非常，“这八个字合称为五弊三缺，是对于像老朽我这样妄探天机之人的惩罚。天道有常，万事万物都有其因果，如果一个人不自量力强行扭转别人的因果，便会招来无妄之灾……而老朽我窥了八次天机，落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若老朽我再窥探天机一次，便会灰飞烟灭、万劫不复。”

“不过老朽我一点都不后悔，因为一个相师一辈子最高的荣誉便是用毕生所学去窥探天机，若是连这个胆量都有没有，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学周易之法。”被锁链捆住的老者笑着说道，紧接着他周身八根刻字的锁链随着他释放出的灵蕴之力，在空中飞舞，先是构成一个圆，再是分化成两条阴阳鱼，随后拆成四象，末了化成八卦，“鳏、寡、孤、独、残，穷、残、弊，这八字繁衍分化，合则两仪四象，分则万事万物。所以《万妖图录》也罢，《本草纲目》也罢，两者并无分别。这两本书都记载了人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是由这八个字构成的，就像是一个事物的两个面，月亮反射着太阳的光芒一般。”

待老者的言语止住，八根舞动的锁链在虚妄面前构成了一面透明的镜子。

可虚妄看了那镜子一眼，目光便无法从那移开——

镜子那端赫然立着一名黑袍少年，黑袍上的帽子遮住了少年一半的颜面，露出来的些许面容上一只血红色的眸子写满了痛苦和压抑；

他的周身萦绕着无数黑色的灵蕴气息、衍化为白骨森森；

他的双手被血染红，却紧紧握着一朵洁白的花；

那少年看了眼镜子外的虚妄，从黑袍中取出一本血字鎏金的经书，封面明晃晃地写着《万妖图录》四个大字！

"你是谁？"

“你是谁！”

一霎间，蓝色的眸子与血色的瞳孔视线对接，两本厚重的书同时跌落在伏龙塔中不断激荡着回声，镜外的虚妄和镜内的少年不约而同地说出同样的话语。

虚妄下意识后退了几步，可那黑衣少年却一步一步向他迫近。“砰”，那横亘在两人面前的镜子被黑衣少年沾满血迹的手打破，紧接着一只握着洁白花朵的手从破碎的镜中探了出来。

当黑衣少年的手刚刚触到虚妄额头时，那八根构成镜子的锁链陡然间拆了开来……碎镜、赤瞳、血手、回溯，一切都归于原状。

只有虚妄光头上那五道血色的手痕和他面前那朵洁白的花朵，用无声的静谧地告诉他，刚才这一切都不是幻觉。

那被锁链捆住的老者漂浮在虚妄面前，从地上捡起那本刚才虚妄吓得丢掉的经书，轻轻拂去书面上的灰尘，那原本写着《万妖图录》的经卷变成了一本《本草纲目》，这不过这本《本草纲目》上血字鎏金，封面上画了一条黑龙盘踞于九天宫阙之上。

“刚才这一切都是老朽我的法宝，八链阴阳镜，根据你潜藏在心底的另一面，幻化而成的。”老者把从地上拾起的《本草纲目》塞进受了惊吓的小和尚虚妄怀里，缓缓说道，“镜中的事物和观镜者的所见，其他人即便站在观镜者的身旁也无法知晓，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观镜者的心中……不过老朽我大概猜了出来，那本真的《万妖图录》你在镜中看到了，至于其他发生的事情，老朽我无法猜到……也不想去猜。不过老朽我可以告诉你，镜中你所见到自己的样子，就是你未来的样子。这个预言，就算是老朽我送给小辈你的礼物了。”

“镜中的影像便是我……未来的样子？”虚妄看着手中那本《本草纲目》，想起这次自己被玄明和玄空两人骗下山来、去伏龙塔进行压根不存在的任务，待自己回去的时候不知玄明玄空会在圆觉主持那里怎样抹黑自己，光私自下山、数日未归这条，便够让玄明玄空把自己赶出山门了吧？想到这，虚妄不觉哑住了喉咙。

老者慢悠悠地移动着他身上的八根刻字锁链，拉扯着他残破的躯体，头向下倒垂着挂了下来，口中说道：“小辈，苦巴巴个脸做什么用。喂，老朽问你一句，你想出去么？”

“不想！”虚妄想也不想便回道。

“哦，为何不想？”老者饶有兴致地问道，他周身八根锁链似章鱼触须般在伏龙塔的底层墙壁上蠕动着。

“出去了，我也回不去金山寺。因为我被师兄弟给骗了，这次下山追究起来，我非得被他们给赶出金山寺去。”

“你不出伏龙塔，回金山寺，又怎么知道你的师兄弟能把你赶下山去呢？老朽我打包票，如果你能从伏龙塔出去，绝对不会被赶出金山寺。”

“真的？”

“真的。”

“那老前辈你说吧，你想让小和尚我替你做什么事。”

“事情嘛，说难算不上太难，可说简单……对你来说也绝对不简单。”老者用灵蕴控制着绑住他身体的八根刻字锁链，沿着伏龙塔内壁的纹路似八爪鱼般爬下，身子倒悬对着虚妄，口中缓缓说道，“你还记得你刚进塔，说了些什么吗。”

“我刚进塔，说了些什么……”虚妄拿着怀中的厚厚书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挠着自己光秃秃的脑袋，口中说道，“我想起来了，我刚进塔的时候，说要清扫伏龙塔……清、扫、伏、龙？塔！”虚妄看着面前古怪的老者，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可我手中的《万妖图录》是假的，没有摄住万妖的能力，让我去清扫伏龙塔不是去送死吗！”

老者用灵蕴控制着周身八根刻字锁链向虚妄袭来，怒声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小辈，老朽我对你其他方面都很欣赏，唯独对你这还没开始做就退退索索的脾气厌恶的很。这次你落在老朽我手里，我可要好好锻炼锻炼你，替你那磨磨唧唧、娘们心肠的不成器师傅，好好磨磨你的心性！”

老者说罢，八根刻字锁链死死锁住了虚妄身体，不同于先前的试探，这八根锁链紧紧勒进了虚妄的骨骼纹路之中，纵横交错血渍斑斑，猛地一扬，将虚妄甩上伏龙塔第二层的梯台之中。

“呃啊啊啊啊啊啊——！”

伏龙塔的第二层传出虚妄凄厉的惨叫声，紧接着无数妖兽恐怖的咆哮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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