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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老人迪恩（第2页）

黑色的笔在纸上滑动，没写几个字就停了下来，老迪恩空出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有些释然道。

“老了，我们菲勒人有着传统，喜欢落叶归根。年轻的时候出去开枝散叶，年老的时候就要落叶归根。就像大树一样，尽力的伸展，奋力的开枝散叶，但总要回归大地。”

“这样吗？你都已经做决定了，那我给你开个欢送会吧。我们也好久好久没有坐下来一起吃顿饭了。自从我去当邮递员以后，我们就只有我给你送信和休假的时候才和你见见面。想开瓶朗姆酒吗？”叶还真看着他释然的面容，大概也知道，这是他对女儿与时间的妥协。

老迪恩的女儿不喜欢他在穷乡下忙碌，这些年自己看见他教导别人学习也颇为辛苦。大概这些年只有自己完全落下的学习过他的知识。大多是对大陆的一些科普，没有关于职业或者途径之类很有用的东西。

一般人也只会有职业，途径这种东西，大概和官员一样？几乎是上层才能掌握的东西。而且，途径几乎掌握在神明的手中。

相当于把小命给人家握在手里了，这也是叶还真一直不敢升级的原因。

每送一次信，累积一些公共经验，当时的情况，经验要来也没用。本来就是作为自己探查四周镇子认知周遭世界的遮掩行为而找工作。

而且自己作为邮递员送信每天给的强制1点经验，已经让他成为2级的邮递员。

大多数在他这里学习过的人，大部分都学了算数识字之后，人就不来了。

要么去当算账的会计，或者其他村子的税务书记员，要么就去城镇里谋求新的工作。

只把老迪恩的教导当做一个敲门砖。

其实叶还真自己也差不多，自己虽然没有专门听课，但是反复听他念叨，反而比那些专门来学的人，多学到不少的东西。

“我不能喝酒了，已经被女儿下了禁止饮酒的律令。唉，小时候的她还没这么厉害，现在是越来越厉害了。”老迪恩听叶还真这么说，忽然笑出声，一边摇头放置好停下书写的黑笔，一边说着看向走过来的叶还真。

他语重心长的开口。

“我还是担心你的将来，你在这里没有根，也没有开枝散叶做根的打算。其实我当年在雪原上发现你，我都感到惊讶……小小年纪的孩童，一个人徒步在雪原走了那么久，你能活下来，真是诸神的庇佑……我走了之后，你打算做什么呢？继续做邮递员吗？”

看见老迪恩认真的询问自己，叶还真也笑着否定。

他带着酝酿出来的笑容，开口道：“大概是不做了，一个星期以前就已经递交辞职信了。已经从城里的邮局辞职了。大概会成为一个旅行者吧，实在不行就当个行脚商人？或者冒险家。选择很多嘛，反正是要出去走走，我以前和村里的老猎人学习捕猎，就是为了以后旅行不至于饿死。我一直很感谢你把我带到这里来，迪恩老爷子，你是知道我的。恩情是很难回报的。”

说着，他坐到了书桌前的椅子上，看着满脸忧心忡忡的老迪恩。

“我本来是想，等你老死了，我凑钱把你埋了，之后再出发。顺带，乘着你还活着的时候，在四周的村镇里多学一些生存技能。然后等你没了，我再去大陆各处走一走。”

叶还真说谎不眨眼，假话张嘴就来。

坐在他对面的老迪恩，听完话则沉默了许久。

老迪恩往后依靠在椅子上，注视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叶还真。

“你想起来你来自哪里了？黑发黑瞳的新人种，确实没在大陆上出现过。我刚捡到你的时候，最开始以为你是那些可怕邪恶的亵渎教派的禁忌产物。不过你身上没有禁忌魔法的痕迹，也没有扭曲灵能的痕迹，也不存在神恩赐福或者邪恶的诅咒。你的相貌过于优异，我也就没法分辨你是哪里人了。只是我看过教皇国十三圣所的隐匿文书，里面有记载，被深渊侵蚀的魔人，是显示为黑色的异化人种。我捡到你的雪原，虽然贴近原始黑森，但这并不是你来历的核心问题。那片广袤的原始地带，并不欢迎人类。如果按容貌，半精灵或者精灵倒是稍微可能有和你差不多的，只是耳朵和头发颜色、眼瞳性状，这些你都对不上。”

“我一开始还叫你佩德里叶，因为我在佩德里雪原捡到你。后面你说你叫还真，姓氏是叶。这样的名字，大陆东南方的恒久且强大的夏帝国倒是有这个姓氏，只是他们的人种都是白发红眼，和你完全不一样。我一直在期待你能记起什么，毕竟，对于一个古代文明的专精学者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比得上找到并记录一个新的人类群体更加令人感到满足。”

老迪恩碎碎念念，像是在对自己说，也像是在对叶还真说。

老头子，他果然还在追寻自己来自哪里，学者型的老头为啥这么执着，是为了啥，难道他以为他还能还能找到什么穿越道具？

幸亏我演技高超，比他技高一筹。

叶还真在脑子里过一遍，早几年的时候，大概也知道老迪恩大概不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学者。

只是属于温和型的人，也不会霍霍别人，不然自己也不会被他捡回家。

早就想法子跑了，不过这个老头子应该不是高位魔法师吧？也没看他使用过魔法，也不见他施展灵能。也没听过他的名字。

被律令禁止饮酒？是戒律骑士还是戒律神官？律法的能力，是律辉圣教军的成员？还是执法圣堂的成员？律教的信徒……湛蓝帝国第四先锋战团对各大教会进行大清洗的时候，律法之神只有这两个骑士团比较出名。

当时战局混乱，即便对方神降，进入战争形势混乱的战场，当时拥有时代buff处于高加成的自己也把对方打成狗，印象里是个不强的神。远没有死亡和光辉这些一线神明来的强大，甚至一些邪神也比祂强不少。

反正现阶段，自己离远一点准没错。

“记不起来，那时候都冻的脑子不灵光了，就记得冷死了。”叶还真脑子里一边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嘴上也在跑火车：“我要是记起来了，就不会想着去旅行了。老爷子，你最近想吃什么？我一会去看看有什么食材可以买。往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在见面。”

“别说的这么伤感，我还没那么老，还能活不少年。你要是在旅行中想家了，可以来阿图什看看我嘛。我虽然没什么钱，但总有个落脚的地方嘛。”老迪恩呛了一下，一只手抓了抓自己的大胡子，语气不满的说到。

听他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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