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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2页）

刚入凤霞殿没多久，身后传来一阵惊呼，穆子湄回身望去‐‐是贤妃。她仅着单薄衣裙，发髻空散，未施粉黛的面容苍白而憔悴，一双美目蓄满眼泪，泪眼婆娑。

&ldo;为什么……！&rdo;贤妃嘶吼着向她扑去，未染丹蔻的指甲有几根断裂，紧紧箍住她双肩的双手止不住地发颤。

穆子湄被贤妃的模样怔住，那恍恍如仙的月宫美人，此刻的模样如同疯妇。

贤妃呲牙裂目，眼中浓浓的哀伤化作恨意，恨不得将眼前的女子生吞活剥。

&ldo;那日是我要害你，你要恨该恨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让皇上将我腹中孩儿夺去！&rdo;

穆子湄望着贤妃瞳仁微缩，是皇上？怎么会？虎毒尚不食子，皇上竟然这么狠心……

宫人们围于左右个个不敢上去，莲蓉咬了咬唇向殿外跑去。

贤妃看着她的模样似是恍悟，眸中更现凄绝，箍于她双臂的手不断下滑，&ldo;他看不到我，他从来看不到我。&rdo;

&ldo;你……&rdo;穆子湄神色复杂，想说你冷静一点，可这样的事谁也无法冷静，这话苍白无力……

披散的长发在风中乱舞，贤妃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握住穆子湄衣摆的手稍稍一紧，蓦然抬首，恨意重聚，&ldo;穆子湄，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是你！凭什么我永远只能活在你的阴影之下？&rdo;

&ldo;是因为这张脸？&rdo;她撑着手站起身，颓然后退几步，有些摇摇欲坠，随即眸中厉色一闪而过，折断身旁一颗矮树的枝杈，&ldo;那便毁去！&rdo;

殿中宫人惊叫着纷纷挡在穆子湄身前，下一刻，穆子湄微微色变，察觉到贤妃的真实用意，想要去夺，终究晚了一步。只见贤妃手起枝落，在右侧面颊上划下一道血口子，立刻有鲜血顺着枝杈滑落，那蓄满泪的眸中癫狂之色愈胜，望着穆子湄止不住大笑出声，她说，&ldo;瞧，皇上再也不会将你我认错……&rdo;那灼灼目光似能将人焚烧。

&ldo;皇上驾到……！&rdo;远远传来一声尖细高呼。

下一刻，明黄的身影跨入院内。眼前的场景出乎意料，令脚步迟疑。

燕漓陌眉眼微皱，沉声道：&ldo;贤妃痛失爱子，神志不清，还不让人带回去。&rdo;

宫人诺诺连声，将人带走。

殿内穆子湄与皇上两人对视，各自无话。最懂皇上心的李公公将宫人驱走。

燕漓陌望着穆子湄将两人的距离拉近，在两人距离相隔一人之距时，她开口：&ldo;为什么？&rdo;

他顿住脚步，低声道：&ldo;他……不该存在。&rdo;

她睁大了眼，不可置信，&ldo;可贤妃怀的是你的孩子啊！&rdo;她不是想要为谁抱不平，只是同样生为女子而感到的悲哀。

他依旧望着她神情没有一丝波动，只是道：&ldo;朕可以有很多孩子。但朕最想要的是什么，爱妃当真不知道吗？&rdo;

她微微张了张嘴，顿时觉得无话可说。

可他却突然抚着她的脸与她忆起了曾经，&ldo;爱妃，是否还记得当年的相遇？&rdo;

她望着他，缄口不言。

他微微眯眼，曲指轻勾，那眼神既温柔又危险，&ldo;瞿国芙蕖河畔，月上柳稍下的惊鸿一瞥，一眼难忘。当时朕便想，究竟需要有怎样的幸运，才能将你留在身边？或许……是成为燕国最有权势的那一人时。&rdo;

穆子湄置于身侧的手不断紧收，只觉心脏有一瞬骤缩。

&ldo;而如今是否为誓言的应验？&rdo;他的指尖细细揉磨，&ldo;只是爱妃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与目的，来到朕的身边？&rdo;

她知道，她知道，他对她的专宠是拌了蜜糖的毒药。而她于他而言同样是拌了蜜糖的毒药。不敢靠得太近，是因为害怕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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