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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2页）

卫怀信心想其实他也忙，但他们这种忙和刑警的出生入死没有可比性，他们那类人不仅忙，顾不上家，稍有不慎，家里便极有可能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婆孩子成为孤儿寡母。

他前不久刚看到一则统计，去年一整年，国内平均每天都有一位警察因公殉职。

这样触目惊心的数字，他这个局外人都深感震慑，他们那些局内人，又该如何自处？

&ldo;其实我们都不怪大嫂，哪个女人受得了这样？尤其今年大过年，肖队家和嫂子娘家都收到恐吓信，嫂子先前也说，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rdo;

&ldo;跟踪？&rdo;卫怀信皱眉，&ldo;查不出恐吓的来源吗？&rdo;

&ldo;就一封信，说是要让肖队尝尝他的苦难，血债血偿。信是大嫂骑车去菜场买菜时，夹在传单里塞进她车篮的，那附近都是发传单的，连个监控都没有。&rdo;方未艾说，&ldo;还好跟踪她的人找到了，是个男的，快七十岁了。和发恐怖信的应该是同一个人。&rdo;

&ldo;七十岁了，为什么要骚扰肖队的家人？&rdo;

&ldo;报仇呗，我们做刑警的，得罪的人可不少。&rdo;方未艾咽下嘴里食物，解释道：&ldo;那老头的独生子两年前因为赌博欠了高利贷，还不上钱，就带着瓶汽油上公交车企图报复社会，正好肖队那天搭乘同一辆车，就把他抓了。没想到那家伙被关监狱没多久就脑溢血死了，老头坚持认为他儿子没病，是肖队打死他儿子，还来我们公安局闹过，后面就又想出骚扰他家里人的馊主意。&rdo;

&ldo;不能抓起来吗？&rdo;

&ldo;没有证据证明恐吓信是他寄的，他虽然跟踪过大嫂几回，但也都在很公开的场合，没有任何侮辱、殴打，也没有偷窥偷拍，什么事都没发生，我们顶多口头教育，根本不能处置他。那老头就跟游击队似的，我们出现他就撤退，我们离开他又冒出来。&rdo;

方未艾也挺惆怅，&ldo;这种跟踪最折磨人了，大嫂整天提心吊胆的，恨不得每天守在他们小孩校门口，都快神经衰弱了。&rdo;

卫怀信想起肖队比平常人更早衰的脸，以及他鬓角的白发，一阵沉默后问：&ldo;不能搬家，或者干脆去外地避避吗？&rdo;

&ldo;怎么避，大嫂也是公务员，在岗位上坚持了十多年，眼看要晋升，让她辞职去外地，工作岂不是要从头再来？小孩那么小，又在读书，好不容易托关系送进重点小学，再休学跟着一起走吗？就算走了，去哪儿，去多久？辛苦打拼半辈子的人生，眼看要上轨道了，却因为一个本来与自己没关系的人，要全部放弃，谁能接受？谁乐意？&rdo;

方未艾的最后一句话，卫怀信在心里反复自问。

他能否为了一个本来与自己不相干的人，放弃既定的人生道路和小有所获的成绩？

答案是‐‐不对啊，如果是他，他能接受啊。

他如今，不就放弃一切，跑回国了吗？

那个本来与自己没关系的人的名字，也就在嘴边，呼之欲出。

方未艾推推他，古怪地问：&ldo;你个缺德的，我在说人家的伤心事，你傻笑什么？&rdo;

卫怀信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如此严肃的话题里，毫无同理心地笑了。

&ldo;咳！我刚刚出神了。&rdo;他用拳头掩住嘴，&ldo;抱歉。&rdo;

===

晚上，花妹拎着袋食物，受魏婶叮嘱，上楼向杜若予道谢。

杜若予请她进屋，她拘谨地擦了好几遍鞋底，才笑嘻嘻坐到沙发上。她把魏婶教的感激话全忘光，坐下就问：&ldo;小大仙，母鸡呢？&rdo;

贵妇鸡听到有人不是为了吃的而惦念自己，高高兴兴从阳台溜达回来，嘴里还叼着半片卫饱饱的叶子。

杜若予一见那嫩绿新芽，心疼不已，要不是花妹在，她早下手撵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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