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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圣殿之外的郕王（第2页）

陈循苦涩的看着面前坚定的年轻人，心道你是年轻人自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自己身后这一批老臣，都已经上了年纪，就这么硬撑着，很多人都快体力耗尽摔倒了。不过既然是面前这位摄政的要求，那就给他一点面子，反正再久也不会太久了，作为文官之中的领袖之一，他很清楚圣殿内部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

还想要继续创造忠诚于皇室的最高武力吗？不可能了，那种人人惶惶自危的时代，是是时候过去了，他们努力了这么多年，不会容忍失败的。

陈循将头压得更低，更加卑微，黑暗笼罩了面庞，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既然如此，老臣就陪着殿下耐心等候。”

“陈阁老，你说，这些庶子真的能成事吗？”这名体型瘦弱的年轻人呼出一口浊气，即便内里衬着厚厚的棉服，但是在越来越冷的神京城，他的身体还是有些吃不消。

“微臣认为，这些入选的武勋子弟定会为了朝廷的安危竭尽全力，为殿下献上所有的忠诚。”陈循不轻不重的拍了一记马屁，并没有点明答案。

那顶环着金龙的冕冠微微上扬，但是年轻人并没有转过身，显然对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并不满意，清亮的声音提高了音量，“右都督，你说说，你觉得这一批人里面，能出多少圣灵？”

右都督张軏心中暗道不妙，这个时候他巴不得被人忘记自己的存在，整个五军都督府五大都督，四个都死在了战场上，朝廷之中勋贵的势力已经缩减到了一个无与伦比的地步，而且战争的失败必须要找一个背锅侠，皇室的背锅侠是那个卑贱的太监，而他们军方……则是那些战死的将军！

虽然他觉得这场战争处处都透露着诡异，但是一件件事情爆发的间隔实在是太短了，根本没办法仔细思考，他只能缓步上前，行礼回答，“殿下，按照以往的通过率，一般是四十人中通过十人，这次入选的总共有一百人，微臣估算应该不会低于二十人成为圣灵。”

实际上这个数字当然不可靠，往常四十人中能够有十人成为圣灵，那是因为都是各家的嫡子，进入羽林军之后通过长达数年之久的训练成长为一名强大的战士才进入选拔，而且都已经及冠，身体也都成熟了，这样通过率才堪堪达到四分之一，可现在进入圣殿的却是一帮庶子，而且压根就没有经过系统化的训练，他也不知道这一次殿下究竟是怎么想的，居然会同意这次计划，肯定是被那帮该死的文臣欺骗了，一帮顶多算得上散兵游勇的少年进入圣殿，这不是在开玩笑是什么？按照他的想法，神京城前面的关隘还可以撑起码一个月，神京城内粮食充足，即便守备力量空虚，但是一个月的时间也足够后方预备兵源调上来了，按照这强大的城防和充足的粮食，那些西夷没有半年都攻不下来这座城。

羽林军可以再训练一段时间，至少让他们变得像一名战士，这可是各家武勋最后的根子了，如果都没有通过，那圣灵的兵源，至少在二十年内，是没有了。

但是他的发言权在这次战争过后被无限制的削弱，不，应该说是军方的话语权，现在几乎都快消失了。那他现在还能说些什么？

真的以为这位殿下真的是在问那些该死的庶子吗？可别忘了，这位提问的年轻人，自己也不是嫡子！

现在这种风雨飘摇的时候，万一将来他登基了，这可如何是好？现在的勋贵，已经经不起任何动荡了。

朱祁钰叹了口气，不再发问，他扫视了一圈后方的臣子，在经历了这场惨败之后，场上大多都是衣冠楚楚的文臣，注意到年轻人的视线，所有人都低下了头，避免与其对视。

他之所以一定要站在这里守着，只是因为无所事事以及心中的不安。

他从出生开始就没有接受过任何当皇帝的教学，因为太子很早就确定了，他也接受了这样的命运，没有关系，他能理解，这是为了王朝的稳定。

后来啊，他那身为皇帝的兄长战败被俘，大臣们说他这个监国要负起责任啊，他想拒绝，因为他根本不会，原本只是个吉祥物罢了，政务都是臣属们处理，但是大臣们说这是为了王朝的稳定啊。

那好吧，他接受了，进宫。

他该怎么做呢？他连朝中大臣的名字和脸都对不上，连如何处理政务都不清楚，连……一个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

所以他才在这里等候，因为皇室之中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圣灵是对皇帝忠诚的。

他……能遇到一个对他效忠、献上生命的人吗？

天上的月亮越发明亮，当最后一片乌云被吹走，石盘下方的烛火忽地自燃，火焰顺着石盘一路往上，最终点燃整面图案，一轮熊熊燃烧的太阳在这个寂静的夜空显现，和天边的弯月构成了一副另类的日月图，年轻人的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色彩。伴随着石板的显现，堆积在祭坛边上的无数泰矿开始一亮一亮的闪烁，大量能量顺着祭坛进入圣殿。

源源不断的能量好似被无底洞吸引一般，大批大批的泰矿逐渐失去色彩，原本被反射的泛紫的祭坛开始变得黯淡，年轻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但很快这一丝笑容就凝固了，因为那块太阳石板下方的十个石格，只亮起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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