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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2页）

脑中一道电光石火，所有的事，都能串起来了。

招摇城饥荒的时候，我跟龙下凡路过，救过一个奄奄一息的小孩，我想救他，因为他的眼睛很亮，仿佛喊着想要活，就像我曾经那样。

我们一直待到他能自己走路，他扯着我的袖子说：&ldo;小桃姐姐，等我长大了，你能不能做我的新娘子？&rdo;

我敷衍地点点头，并未当回事。凡人的一生，实在太渺小了啊。

太仓接着说：&ldo;你说你叫饕餮，可我记了二十年，是龙那时唤你做，小桃。那个时候，你伸向我的手，将我从死拉回生，我的命，我的情，就都是你的。&rdo;

我紧紧拉住他的手：&ldo;那我们今后，就永永远远不再分开。&rdo;

&ldo;不行的，饕餮。你还记得玉蝉吗，我只有三天的时间了。&rdo;

我的眼睛里涨满了水花，几乎看不清他的脸：&ldo;我给你时间，我把我的时间，都给你。&rdo;

&ldo;我不要。&rdo;

&ldo;你为什么不要？你的命，你的情，不都是我的吗？你不也想和我一起吗？&rdo;

&ldo;是，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我们也永远不会分开。&rdo;他说，&ldo;因为，我就是你。&rdo;

☆、第二十四话

我以为他会说他害怕承担续命的后果，我以为他会说他愿意用来世去爱我，我以为他甚至会说，他发现自己对我的感情，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感激。

可我没想到，他说他不能与我血肉厮守，因为他就是我。

我不明白。

可能夏风太凉，可能静水太响，我不明白。

我像初生一般懵懂，像初次触碰云朵一般惊异，我问他：&ldo;你说，你就是我。你说……是什么意思？&rdo;

太仓温柔地笑着，像妈妈那样捧着我的脸，眼睛像一面镜子，他说：&ldo;饕餮，我是你，我是你的前世。&rdo;

我仍似在云里雾里坠着，脑子顶着天灵盖，使不上力，舌头打绊：&ldo;你是，你是我的前世，我怎么不知道？&rdo;

&ldo;饕餮，我们在一起的时候，真的是两个独立的人在一起吗？我们像磁和铁，天然吸引，理所应当合二为一。可是，没有缝隙，你怎么说它是爱情？&rdo;

&ldo;怎么没有缝隙！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你知道我有多怕你离开我！&rdo;

他笑着摇头。

我似在海中浮沉窒息，胡乱抓扯海藻，当作救命稻草：&ldo;就算你是我的前世，那又怎么样？如今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就不能相爱吗？对我来说，你就是别人，我爱你，难道我自己不知道吗？如果这都不是爱，那什么才是？&rdo;

&ldo;饕餮，你现在看我，如同纳喀索斯看他的水中倒影，影子知道少年是少年，少年却不知影子是影子。水仙终究不是水中鬼，而是地上仙，你若是画水为牢，总有一天惊醒，想要浮上水面，却怕会被笼子给困住，溺死在水里。&rdo;

我呛得鼻酸：&ldo;凭什么你是影子，我是少年呢？凭什么你没有被困住呢？&rdo;

&ldo;如果我没有死，兴许也是会被困住的。你方才问我三魂为何补得这样快，正是因为你将我带在身上。我用你的灵补我的魂，也将你我两个，都看得通透。&rdo;

&ldo;这不公平，你什么都知道。对你来说，我就是你，可对我来说，你只是你。你说放下就放下，可我呢？那天晚上，你说想和我在一起，第二天你就不见了，我跋山涉水地找你，无数次说服自己放弃，结果一天比一天爱得更深。短短数日，像是过了一辈子。如今你又回到我身边，我以为我修成正果，你却说是自娱自乐。这算什么啊！我不是像个笑话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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