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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贵家小姐仗义下野第二节（第1页）

李宛风、高飞鸢两个重游西京，兴高采烈，在城里逛了一圈，又到郊外去，找个地方比武、赛马、斗狗。

所谓斗狗就是让尨茸、狗肉二犬相扑，哪个把另一个扑倒压住就赢了。她们闲来无事就训练狗，二犬如今都训练有素、深通人性，去哪都可以带着，在坐骑后面一边挂箭囊、一边挂狗袋，二犬就会乖乖呆在狗袋里被带着走，除非给主人揪出来，否则不会擅自跳落。

结果人、马、犬三场比试，李宛风赢了两场，乐道：“姑爷爷二胜一负！你得给我亲两次，然后我给你亲一次！”高飞鸢道：“呸！胜负相抵，姑奶奶就给你占一次便宜而已，你莫想多！”

然后两个钻进树林里，要兑现获胜奖品……不料正好碰到了非同寻常的情形！

一个衣不蔽体的小美女，身上衣衫被撕得破破烂烂，赤着脚逃奔！其长发披腰，皮肉白皙娇嫩，却被殴打和荆棘擦伤，弄得浑身红肿、伤痕累累！她一边哭一边逃，后头有男人狂笑追赶！

正要兑奖的李宛风、高飞鸢见状，互相瞪了一眼，立即停下要干的事情，二话不说赶忙上前救助小美女。

只见小美女的皮肤原本格外雪白，伤口也就显得格外殷红，衣衫只剩些烂布条，她用双手捂着上下羞耻之处跑，怎能跑得快，要不是李宛风、高飞鸢两个杀出来帮她挡住追赶者，她轻易也就被赶上了。

追赶者原本并不急着追，却是故意要放小美女跑了再逮回来，如此玩弄她取乐。为首一个恶少，带着十来个恶仆，嘻嘻哈哈追赶，还故意放慢速度，要把小美女赶得筋疲力竭了再重新抓住。

李宛风、高飞鸢两个冲出来拦住追赶者。李宛风一看为首的恶少便认出是谁，叫道：“臧旌恶！你这泼皮！又在干甚坏事！”

原来那恶少就是臧天佐的嫡子臧旌善，以往和李宛风可没少打照面，一看也认出了李宛风，倒吸一口冷气，停了下来，叫道：“李疯子！你、你敢再搅我好事？”

这时前头的小美女已经跑不动，跌坐在地喘息。臧旌善指着那小美女叫道：“那是我新纳的小妾！李疯子，你以往与我作对，本公子大人大量不与你计较！如今这是我家事，你再敢插手，本公子必叫官差抓你！”

李宛风还没回应，高飞鸢见恶少这气焰，先已气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挺身上前喝道：“姑奶奶管你甚么公子！但凡世上不平事，姑奶奶尽皆可管！你要命的快滚，否则姑奶奶取你狗头！”李宛风在后对高飞鸢叫道：“莫要侮辱了狗！狗可爱得紧，这臧旌恶……呵呵，姑爷爷与你说过的，可比那蔡八衙内还可恶！花含玉要是不死，还可一拼；花含玉死了，这厮盖世无双了！”

高飞鸢嫉恶如仇，当年打抱不平，打伤过蔡贵妃的弟弟蔡八衙内。虽然当时蔡贵妃还不是贵妃，不过蔡太师已经是太师了，高飞鸢敢打太师家的公子。后来即使蔡贵妃做了贵妃，蔡八衙内仍然害怕高飞鸢，都不敢出门乱来了。以往“京师八大恶少”，蔡八衙内只是倒数的，还不算太恶。排在首位的花含玉，仗着其养父——势力强横的大太监花鹤卿之势，坏事做绝，结果死在吉义之手。臧旌善名为善，实为西京第一恶少，以往给李宛风碰见惩治过，没有半点悔改，如今又碰上，还是气焰嚣张，不知死活。

因为臧旌善没有见过高飞鸢，不认识高飞鸢是谁，见高飞鸢要来管自己，指着高飞鸢便骂：“你这骚小娘，泼似柳氏，浪比红儿！你也敢来管本公子的事情，看本公子拿下你，与我新纳的小妾一起炮制，便是那副模样，哈哈！”然后又说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话，不能细表。

高飞鸢虽然听不懂臧旌善后头说些什么，但也知是侮辱姑娘家的话，大怒，不顾手无寸铁，赤手空拳便上去要打臧旌善。银枪在要兑奖之前跟马匹搁在一起了，没带在身边。

臧旌善的恶仆个个有武艺，对李宛风颇为忌惮，毕竟都知道其厉害。但都不认识高飞鸢，见她也是个小美女，居然悍然上前要打公子，忙用棍棒朝她搠去。

高飞鸢武艺十分娴熟，劈手夺下一支棍棒，打得恶仆们棍棒全都脱手，抱头鼠窜。

臧旌善见高飞鸢抡棒又要来打自己，又急又恼，拔出腰刀大叫：“反了反了！哪里来的小浪蹄子！敢打本公子！可知道这是真刀实枪的真刀？”

高飞鸢何尝没见过真刀？见得多了！当下二话不说，棍棒一点，把臧旌善的手腕点着，腰刀立时坠地。高飞鸢紧接着又一棒横扫，把臧旌善拦腰打垮在地上，一手捡起腰刀，一脚踏住臧旌善胸口，倒持腰刀，作势要杀臧旌善。

一般人被这样子制住，怎能不服软讨饶？怎知臧旌善真个恶少，又恶又硬，死到临头还不知死活，竟然又还大骂：“死婆娘！死浪蹄子！”然后又是一堆不堪入耳的骂语。

高飞鸢本来随着年纪长大，耐性已经好了许多，谁知遇到这种情形，终于被气得怒不可遏，一刀插下去，把臧旌善插了个贯腹透背！连人带刀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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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宛风见状，眼看臧旌善难以活命了，忙上前拔出血刀，然后一刀斩落，剁去臧旌善的脑袋！然后李宛风踏着臧旌善的无头尸身，对惊呆了的恶仆们叫道：“是姑爷爷杀了这恶贼！你们滚回去，叫臧天佐来拿我！”

恶仆们狂奔而去。

高飞鸢对尸首啐了一口，道：“小风你抢我风头。”

李宛风瞪眼道：“抢你个鬼，姑爷爷是替你揽下杀人的罪名。”又道：“这杀的恶贼委实非同小可。要是姑爷爷给老爹治罪打死，你得每年来给我上个坟，在墓碑上亲一口。我就死而无憾了。”

高飞鸢连啐三口：“呸、呸、呸！姑奶奶可不领你这个情！”想一想，吁气道：“你虽然不是个疯子，却是个呆子，姑奶奶要你替我背罪名？”一摆手：“罢！这也许也是天意！咱们从此浪迹江湖，好歹也在一起。省得过没两年，各自嫁人，各奔东西。”

李宛风听了，又惊又喜道：“浪迹江湖？你是说，我们一同出走？”说着眉开眼笑道：“上次我叫你一起走，你又不肯……”

高飞鸢道：“那时又没到这个地步！犯不着出此下策！”

李宛风笑道：“什么下策？这是上策、上上策！亏我婆娘有此气魄，姑爷爷我十分赞同。你不用愁。无论去到五湖四海、天边海角，姑爷爷必保着你。一息尚存，必保你安然无事。”

高飞鸢啐道：“你这惫懒呆子，又说肉麻话了！你少说些肉麻话！姑奶奶不喜欢。甚么墓碑上亲一口，甚么天边海角，甚么一息尚存……全都肉麻得紧。亏你说得出来。令人听了怪不舒服。”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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