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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戒恶一听师父夸奖,内心当然快慰万分,止不住问道:“师父,你看我能不能出道儿,我真想回碧云庄去看看哩!”
董灵霄微一思索,笑答道:“那么小的年纪,就想到江湖上去闯荡,未免还早了一点。”
吴戒恶童心一起,缠着他师父道:“你说我年纪小,我甘大哥也不是在十三四岁的时候,跟着他师父跑遍了天下,去年他还单个儿骑着玉鬣金驼到碧云庄来哩!”
董灵霄从没有听见吴戒恶提起过甘明,不由得问道:“那个甘大哥,他师父是谁?”
吴戒恶微微一笑,答道:“他是我的结义兄长,姓甘名明,只比我大了一岁,却学了好俊的功夫,他的师父就是天台山的闹天宫卢吟权。”
董灵霄哈哈大笑道:“小子无礼,怎么随便称起前辈的外号来了。”
吴戒恶忙恭身答道:“这都是甘大哥告诉我的,想这位卢老前辈,师父也一定认识吧?”
董灵霄点头不语,吴戒恶正欲再纠缠着师父,找个机会下山走走,却已见谷顶人影一晃,那卧云道长的大弟子白鹤俞一清早已翻身而下,见到董灵霄师徒正在闲话,忙抢步上前向董灵霄问候。
吴戒恶原与白鹤俞一清感情不错,还未等及俞一清道明来意,已忙不迭的抢前施礼道: “大师兄,好久不见你来,外面可有什么消息?”
俞一清向吴成恶望了一眼,答道:“停一回我们再细谈,你先出去等着,我跟师叔有话要说。”
吴戒恶眨眨眼睛,估不透俞一清有什么机密要事与师父商量,正在迟疑不定,已听得董灵雪吩咐道:“戒恶,你把洞外空地打扫干净,烹一壶清茶,也好招待你的大师兄。”
吴成恶虽然不愿离开,却也不敢违命,当下诺诺而退。董灵霄一见戒恶走远,才向白鹤俞一清问道:“一清,我看你神色不定,难道有什么要紧事来同我说么?”
俞一清恭身答道:“弟子一来与师叔请安,二来还有一件与戒恶师弟有关之事特来请示。”
董灵霄哈哈大笑,一挥手道:“坐下来说吧!我最讨厌这些繁文缛节。”
俞一清告了罪,端身在旁边坐下,低声道:“九月九日重阳节泰山大会,泰山侠隐夏一尊出面邀请,想各派掌门人届时均会出席,不知师叔拿定了主意没有?”
董灵霄决然道:“不管掌教师兄如何处理,我是一定要去观光的,二十多年没有下山,那鸣玉子早已死去,石鼓山庄早已残缺不全,再加上昆仑弟子一把大火,我还穷研这七绝图又有何用?不如趁着身子还硬朗,手脚上多少有些功夫,倒要去看看昆仑门下出了一些什么人材?”
俞一清又道:“掌教师父也是要去的,他只不过前去观礼而已,对于吴氏兄弟与方家恩怨之事,恐怕不会再插手顾问了。”
董灵霄道:“师兄也太怕事了,难道你受了昆仑后辈徐霜眉戏弄之辱,就能轻易作罢?”
俞一清眉尖微蹙道:“弟子力量绵薄,岂敢轻举妄动,只有听师命行事。”
董灵霄道:“这些都是后话,到时看势行事,你今天来就是和我谈这一件事吗?”
俞一清四下一顾,轻声道:“戒恶师弟的姑姑来了,师父因她单身女人不便,所以请她在观外民家歇宿。她曾与弟子谈及,除了来探戒恶师弟以外,她因为重阳节泰山大会之期已近,意欲带了戒恶下山,寻访吴家兄弟下落,就便找那昆仑弟子复仇。”
董灵雷微微次吟道:“掌教师兄意下如何?戒恶一年来刻苦用功,进展神速,可是到底年纪太小,他姑姑又是女流之辈,我总有些不放心。”
俞一清答道:“师父倒没有任何主见,他只要我来向师叔请示,戒恶到底是师叔一手教养出来的。”说至此处,沉吟了半晌,又继续道:“至于他的姑姑玉燕,乃是峨嵋静因师太得意弟子,与其师姐紫衣罗刹吕曼音,人称峨嵋双女,各负一身绝艺,戒恶随其下山,倒不会有什么不放心之处。”
董灵霄哈哈一笑道:“你这个师兄倒不错,忒会帮着师弟讲话。”
俞一清起身答道:“师叔明鉴,弟子说的这些都是实在话,其中并无丝毫虚假。”
原来俞一清自从在碧云庄上,受了徐霜眉智取火中铁弹一败之辱,含怒离去,致使大好碧云庄焚于一旦,吴氏兄弟生死下落不明,至今遗恨难忘,却因武当掌教卧云道长执法甚严,不敢擅自行动,此番遇着吴玉燕上山,且吴戒恶武学已具根底,武当秘技十学八九,正好使其下山,与那昆仑后辈一较高下,所以才在董灵霄面前,极力替戒恶说话,期能打动查灵霄之心,慨予允诺。
当下董灵霄默默略一思索,即吩咐道:“吴玉燕远道而来,与戒恶有骨肉之亲,当然戒恶要去见面,至于将来下山之事,等他们见过面再说吧!”
俞一清一见董灵霄已有允意,当下也不多说,立即起身告退,带了吴戒恶直往山门外走去。
原来吴玉燕自从在泸州小镇上,碰到了文武判李扬,得知碧云庄已被焚为平地,两位同胞兄长生死存亡未卜,自己身上虽带了恩师峨嵋静因师太手书,调解方吴两家恩怨,却因迟到一步,辛苦求来的手书早已无用,当然免不掉悲从中来,痛哭失声,虽经师姐吕曼音与文武判李扬苦苦相劝,却仍有家破人亡,孑然无依之感。
次日与文武判李扬商妥复仇之计,定下泰山大会,邀请各派长老出席,评定两家是非,这才匆匆赶回峨嵋,跪在静因师太面前,哭诉一切。
静因师太已是长一辈人物中硕果仅存,论起武林中地位名望,尚超出昆仑赤阳子,武当卧云道长之上,不过佛道两门,互不统属,所以来往不多,可是只要是武林人物,不管是正邪两途,一提起峨帽静因师太之名,莫不肃然起敬,尤其是峨嵋信符斑竹牌,所到之处,江湖群雄莫不低头,通行无阻。
静因老师太享寿已近百龄,头发虽然全白,却仍根根贴肉,满头银丝,看上去威严中含有一股慈祥气概。这时坐在蒲团上望着心爱徒儿哀声哭诉,也忍不住叹口气道:“善哉,善哉,一根既返源,六根成解脱,恩怨相缠,因果不绝。”叹息了半晌,才又安慰吴玉燕道: “燕儿,你且起身,到后面休息一番,为师日后有闲下山时,当为你了断这番恩怨。”
吴玉燕明知乃师这番言语不过是安慰之词,可是日后泰山大会,泰山侠隐夏一尊必有请柬到来,彼时再央求恩师,当有十之八九成功。当下在师父面前痛哭一场之后,心中哀愁略解,谢过静因师太,自回后房休息。
吴玉燕是年初回山,眼睁睁望到春末夏初,泰山大会之期渺无音讯,心中免不得着急异常,好容易到端阳节前后,师姐吕曼音从江南了断龙凤双幡而回,带来了一些江湖上的传闻,却仍然于事无补,直等到六月中旬那天,只听得半山里“锡瓦殿”上钟鼓齐作,云钹大鸣,山下显有贵客到来,峨嵋掌门人善待禅师升座,正以大礼接候嘉宾。
静因师太早已悟通禅理,且又素性淡薄,山下钟钹之声虽然听在耳内,却也视作未闻。那吕曼音与吴玉燕二人却不同了,直眼瞪瞪望着山下,各自估量着山下来客最谁?
没有一顿饭的时间,只见峨嵋全山总监督善行禅师快步向紫云庵而来,手上持着一封大红请柬。
吴玉燕望在限内,心里早已一动,暗忖道:“莫不是泰山夏一尊的请柬来了,我不如先到师父旁边侍候,也好相机进言,顺便听些消息。”一面想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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