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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第3页）

我盯着自己的脚尖，十根手指在身后勾来绞去，嘟囔着飞快地说，“三哥，对不起。”

“嗯？哦……该道歉的是我才对，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真的就动了手。”穆洛寒干燥温热的手心贴在我的左脸颊上，轻飘飘的说，“不过有些事你可能还不能明白，就像你现在的事我也弄不太明白，明白我的意思么？”

我仰起头望向他晶亮不输星光的瞳仁，他是个干净漂亮的男生，虽然我们从小不是一国的，但是毫不影响我从客观上承认穆洛寒也是有很多小女生喜欢的小美男子。

只是他的个性实在不是在小朋友中间受欢迎的类型，那些喜欢过他的女孩儿到最后不是被他的冷漠冻跑，就是被他毒舌的骂跑。

他对许文如的态度也未见得多特别，只是她在身边的时候，他永远都是一副很安静又无害的乖巧样子，恐怕那就是一个个性差的小男孩对喜欢的最高表达了吧？如果从那时起便埋下了一颗恋慕的种子，这么多年怕是早已长成参天大树，根茎深深的钻进心田的土壤，若要拔起必定是血肉模糊，伤筋动骨。

穆洛寒那样寂寥的表情，我不知该如何安慰，不过有个方面他肯定要强过我，其他人明白不明白无关紧要，不过自己心里一定要有面明镜，而我的心里只是一团混沌。

看着他被夜风吹得散乱的发丝，我木然的点点头，“咱们都弄明白了，该断的断了，该解决的解决好，别回头人家说老穆家人的不是。”

穆洛寒闻言凝滞住一瞬的表情，随即苦涩的牵动唇角，音色滞涩，“别想有人说年年……大川哥他……”他猛地顿住，视线越过我投向身后，讷讷喊了声，“大川哥。”

“嗯，穆三儿你回酒店吧，我送她。”许南川走到我身后，将我感受到的穿堂风完全遮挡，接着又向前迈了一步，自然而然揽过我的肩膀，占有似的姿态。

一行人一个接一个的陆续离开，许南川和我落在最后，要坐上黄包车之前，我拉住了他，仰望他背光而立不甚清晰的脸庞，说我们走走好不好。

他的眼睛是黑钻一样的，此前从未想过，黑色也是可以纯净的，折光晶莹，流彩闪过，“叮”的一声迅速下沉于眼底。

他翘起唇角，淡黄的光线像是冰淇淋上覆盖的一层蜜浆，铺盖在他的侧脸上，划过他凸起的下巴，在中间的小涡处终于沉陷。

“好，当然好。”清且柔的几个字被风吹散，又再聚拢起来落进我的耳道，鼓震着耳膜直达心脏。

我的影子被抻得那样长，可还是要短于他的一大截，这并没有让我这个间歇性争强好胜的人感到沮丧，相反仿佛认定了本该这样，并为此觉得安然。

这样的靠近他，握起的拳就在他的手心里，手臂时不时就要轻碰在一起，一切很快就要穿透皮肤渗透进血脉，再不做些什么，在可以预见的将来，弊端缠绕着的属于他的熟悉气息，就将变成身体的一部分，再要割舍，已非今时这样轻巧了。

“大川哥……”我顿住脚步扯住他前进的步伐，待他侧过身挑眉询问我，我暗地深呼吸，“好累，你背我。”

也不知打哪里来的勇气和自信，我想要大川哥背我，这或许是最后一次赖在他身边和他撒娇耍赖，我说该断的都断了，对他的依赖就是该割断的那一缕牵绊。

我自私又贪婪，可也只有那么可被原谅的一点点而已。我可以在什么也不知道，又或者是回避知道的时候接受他的关心保护，却不能在明知他想要什么，却又无力负担的情况下，让他将如此宝贵的疼惜投进无底深渊。

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他或许只是把照顾我当作了一种推卸不了的责任，继而将这份责任无限放大、渲染，终于变成了他也捋不清主干脉络的复杂心情。

只要我不再寻求他的帮助，不再笨拙的出状况，只要我从他的世界里销声匿迹一段时间，隔着时空，他这样冷静又聪明的人总会发现，我不过是个任性、莽撞、爱耍赖，又不知轻重的小屁孩而已。

我喜欢看他莫可奈何却又心甘情愿的表情，好像从未被人如此明目张胆的惯着，怎么会这样迟钝到现在才发现呢？

许南川撑着膝盖弯身，看着他宽厚的背，眼角就开始泛酸。我爬上去，他勾着握的腿弯站起来，他的身量那么高，陡然增加的不同以往的高度并没有让我感到害怕。

因为是大川哥，因为趴在他的后背上，他不需要给人安全感，他自己本身就是安全感。

我勾着他的脖颈，双手交叉在他胸前，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慢悠悠的向前移动着，就好像摇篮安稳的摆动。

眼皮越来越重，终于眼前的一切都迷蒙成了一团虚影，我梦呓般的呢喃，气息微弱的喷拂在他颈子的肌肤上，“大川哥，我真的挺喜欢你，是真的……”虽然也只能是这样而已。

我好像睡了很久，做了很长的梦，像是一场盛大的告别仪式，关于许南川那些细枝末节早就遗忘的场景全被翻腾出来，以至我根本不知道那些是否真实发生过。

小学的时候斯童就开始接触言情小说，她的浪漫情怀别提比我丰富多少了，在我还停留在以抢陈墨砚的东西为喜欢他的表现得时候，她就已经懂得星座配对，爱情寓言什么的。

那是一个下过雪的冬日午后，阳光是白金色的，落入盈盈白雪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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