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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一下山，刚到村口，迎面走来的是提着菜篮的菊婶，她刚去菜田摘菜，薙菜、芸豆、黄瓜摘了半篮子。

&ldo;菊婶，要吃豆角吗？我家长满了一墙，摘一把炒油渣子吃，还有拔两根萝卜炖大骨。&rdo;牛双玉笑着打招唿。

&ldo;不了，家里够吃，你们几个孩子不容易，自个儿留着吃，不过……&rdo;她的目光落在他们交握的大手、小手，语气多了点怪责。&ldo;姑娘家的名声很重要，你哥哥们还要考秀才呢！&rdo;

啥？她在说什么？

&ldo;丫头呀！你不小了，有些事要懂得避一避，千万别胡来。&rdo;没娘的孩子真可怜，没人教着。

看到她若有所指的眼神，牛双玉这才迟钝的发现赵冬雷居然一手拎着装蜂巢的布袋，一手握紧她手心，难怪她这一回下山特别轻松，没使什么劲，一下子就到了。

&ldo;他……呃，是我表哥，我们今儿个去山里一趟，菊婶也晓得我的身子骨不好，绕了一圈累着了，表哥担心我没站稳跌下山，这才帮了帮我。&rdo;她用帮代替牵，表示她力有未逮需要一点助力，表哥是家里人，哪放心她独行。

牛双玉以指尖枢了赵冬雷一下，他一吃疼便松开手。

&ldo;唉！你也要照顾好自个儿的身子，要量力而为，别老往山里跑。牛大、牛二能读能写，进城找了好差事，日后饿不着你和小丰。&rdo;她有意无意地看了赵冬雷一眼，似在说你这大个儿怎么不去找差事干，整天装闺女跟在表妹身后有什么出息。

&ldo;哥哥们赚的钱是要娶媳妇的，我想能多帮一点就多帮一点，趁着这地还没结冻前，多弄些可食的杂粮，牛头山里有不少好东西，我舍不得搁着发烂。&rdo;能吃的食物何必浪费。

刚来的第一年，家里缺的东西可多了，一次备齐是不可能，总要慢慢周详，能省则省别铺张，等过个一年半载安定了，日子也好转了，她自然会把眼光放远，改做其他事。

&ldo;那好，你打小就是乖巧懂事的孩子，菊婶不好多说，说多了惹人嫌……&rdo;接着她咕哝着，&ldo;男人长得太好不是好事，勾人似的……&rdo;边说边往村里走去，叨念声越来越小，在风中卷成无声的细语。

两日后。

&ldo;扁豆表妹，你确定你要赶集而非搬家？&rdo;

望着板车上满满的咸肉、燻鸡、腌菜干、风干的兔肉，以及草编的家常用具和一些绣帕，兔皮做的披肩、袖套、护耳……荷包？还是长了两只长耳朵的，傻眼的赵冬雷完全被震撼住了，睁着眼张口结舌。

这些东西卖得出去吗？他很怀疑。

&ldo;再叫我扁豆表妹，小心我给你下巴豆。&rdo;拉死他。

&ldo;前后不分的扁豆身形，不叫你扁豆表妹要叫什么。&rdo;一个小姑娘长成她那个样子，前途堪虑。

好在她有一张不算太糟糕的脸蛋，眉似轻柳，弯弯细细，眼眸干净，宛若清泉，瑶鼻小巧樱桃口，透白的芙颊浮着淡酡，不是美人却多了一股清致的雅色。

&ldo;谁像你长得像柱子一样高大，一顿吃的饭足够我吃三天。&rdo;她还会长开，不用太嚣张。

&ldo;小鸡肚肠，爱斤斤计较，看在我打了两只麕子、一头山猪、五只山鸡的分上，别再唠叨了。&rdo;年纪不大却像个老太婆爱叨念，将来谁娶到她肯定会被管得死死的。

看到占了半车的野物，她满意地点头。&ldo;我叫牛双玉，你可以喊我双玉表妹或是直接叫表妹，若让我听见&ldo;扁豆&rdo;两个字，我拧下你的猪耳朵当下酒菜，听到了没？&rdo;

&ldo;扁……双玉表妹，你要走了吗？再不走就赶不上市集了。&rdo;赵冬雷看似苦恼的摆手，但嘴角一直上扬着。

他很喜欢这种氛围，牛家的人很单纯，有点小心机但不害人，父亲是秀才出身，因此多少有一些文人骨气，能不求人就不求人，家人间没有争权夺利，互相憎恶，一家子相互扶持。

不知是不愿想起还是契机未到，赵冬雷始终没想起自己是谁，只有&ldo;赵冬雷&rdo;这个名字，但是他感觉得到自己的出身恐怕不寻常，一个平头百姓怎会被追杀，顺着溪流不晓得漂流了多远，而后爬上岸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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