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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蒙大小姐抬爱,蕙心自是不觉得委屈,只是如此这般情形,大夫人却依旧不愿插手,兴许也是有着自己的考虑,你也莫要怨恨于他。&rdo;想起在大夫人房中的所见所闻,蕙心如实说道。
&ldo;我自是不会怨她的,而此番情景长年累月下来,我早已习以为常。左右,一切也不可能更坏了,只求心安便好。&rdo;说着话,司徒嫣然轻轻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那浮在水面星星点点的茉莉花瓣,散发着淡淡的细腻芬芳,虽并不名贵,却也可聊以润润口舌。
&ldo;蕙心姑娘,二小姐请你前去一叙!&rdo;刚刚坐定没多久,方才还翻着花绳玩的两个小丫鬟,匆匆忙忙地跑进了屋,似是遇到了什么大事一般,而听了她们的话,司徒锦毓刚刚才热乎起来的那颗心,登时又凉了半截。
&ldo;大小姐……&rdo;目光扫过小丫鬟们殷切的眼神,落在了面部发僵的司徒锦毓身上,蕙心不由陷入了两难,一时有些迈不开腿。
&ldo;你且去罢,早去早回。&rdo;锦毓轻轻叹了口气,心中再度泛起了绝望之意,难道,庶妹妹就连蕙心姑娘也要拉拢了去吗?眼看着兰心就要出嫁了,若是没了蕙心姑娘,自己在这偌大的将军府,还要怎么混下去啊……
见大小姐允了,蕙心便也随着两个小丫鬟,风风火火地来到了蘅芜居的大门口,而司徒嫣然的大丫鬟绮香,早已施施然地恭候着了。见了蕙心,绮香面上堆笑,亲昵地一把拉过她纤细的胳膊,欢欢喜喜地来到了二小姐的跟前。
&ldo;奴婢蕙心参见二小姐。&rdo;蕙心施施然地行了个福礼。
&ldo;你便是蕙心了?不要怕,且抬起头来。&rdo;司徒嫣然的语气又轻又柔。
&ldo;是。&rdo;蕙心按下心中的不安,听话地微微抬头,但见一张白净消瘦的小脸蛋上,镶嵌着一对黑曜石般的大眼睛,明亮而又通透,透着骨子里的坚韧与淡定。
&ldo;唔唔,倒是生得一副好模样,可惜却拨给了司徒锦毓这个废人,也忒是委屈了。相信,方才你也看到了菡萏阁的情形,司徒锦毓,根本不像是一个正经的主子,而你也曾是娇滴滴的富家小姐,又怎能受这般苦啊……&rdo;说着话,司徒嫣然痛惜地连连摇头。
&ldo;多谢二小姐垂怜。&rdo;蕙心再度行了一个福礼,心中却不知司徒嫣然的这番话到底是何用意。
&ldo;唉,蕙心姑娘过去养尊处优,现在却做了奴婢,真是可惜了啊,不如就从了我,保你今后的日子自是短不了富贵繁华。&rdo;说着话,司徒嫣然给绮香递了一个眼神,绮香识趣地缓步而来,在蕙心面前打开一个小小的妆匣。
&ldo;这是……&rdo;蕙心好奇地看向了小匣子,但见里面的净是些名贵的首饰和宝石,中间还有一盒极品的胭脂膏,过去表哥曾经买过一盒一模一样的给她做生辰礼,如今倒是还有些许印象。看着小妆匣,想到自己经历的一番世态炎凉,蕙心心中一酸,不禁湿润了眼眶。
&ldo;蕙心姑娘,你怎么了?&rdo;见蕙心不但不开心,反而要哭了,司徒嫣然不由有些意外,但一想起她的身世,心中却也了然了,&ldo;姑娘不必伤心,尽管把我当姐姐便好,只要听话,这些个首饰你要多少就有多少。&rdo;
&ldo;多谢二小姐的一番好意,但是,要让蕙心背叛大小姐,蕙心是万万做不到的,毕竟,大夫人待蕙心有恩,蕙心又如何能恩将仇报?&rdo;蕙心骤然收回目光,对着司徒嫣然保持一个行礼的姿势,如今,她心中待司徒锦毓,更是多了十二分的惺惺相惜。
&ldo;做不到?&rdo;司徒嫣然渐渐敛了柔色,厉声道,&ldo;蕙心姑娘,我本怜你身世凄苦,你莫要不识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跟着司徒锦毓这个废物,你便永远也莫要想出头了,今日里你拒绝了我的心意,明日里,我也再不会放过你,绮香,送客!&rdo;
正文第十二章旧事
回到菡萏阁,刚一进门,但闻一阵隐隐约约的啜泣之声,蕙心心中一紧,慌忙跑了进去,但见司徒锦毓独自坐在小院中央,哽咽着用着一盏半凉的羹汤。
羹汤中有肉有菜,甚至还有鱼虾,乃是大夫人吩咐静心苑的小厨房特做的。虽然,司徒锦毓徒担着嫡长女的虚名,事事受人欺压,但是在饭食方面,却是从未怠慢过的,也算是大夫人对女儿的私心与关怀。只是,汤倒是好汤,但司徒锦毓用着却是味同嚼蜡,精神恍惚。
好不容易遇着了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丫鬟,却立刻就被司徒嫣然拉拢了去,也算是娘亲白忙活了一场,在这偌大的菡萏阁,自己依旧只能与兰心姑娘相依为命……还好,兰心倒是个心中有主见的,但她一走,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ldo;大小姐,你,怎么了?&rdo;看着司徒锦毓哭得一把鼻子一把泪,蕙心心中有些莫名其妙,自己不过是见了一下二小姐,怎的这大小姐竟会哭成这样呢?若是传了出去,这有失风度的行为,又将成为整个将军府的笑柄了。
&ldo;蕙心?&rdo;听到蕙心的声音,司徒锦毓猛然抬起了头颅,但见蕙心一脸的关切,一对眸子中流转着担忧与诧异的眸光。看着这双眼睛,纯粹而美丽,司徒锦毓渐渐止住了啜泣,尴尬地用袖口拭去面上残留的泪痕。
&ldo;我,突然想起了旧日里看的一个话本子,里面的女主身世凄惨命运更是惨烈至极,心有所感洒了几滴泪,蕙心姑娘见笑了。&rdo;锦毓的声音微微有几分颤抖,一番话,确是在信口胡扯,但求这一哭被蕙心遗忘地越快越好。毕竟,此情此景,自己也忒是丢人了。
蕙心毕竟不是傻子,而锦毓话中的破绽也委实太过明显,很容易便能猜到锦毓是在掩饰自己的心事。而既是如此,大小姐不愿说的话,自己虽然好奇,却也是问不得的,索性,便让她好好地静一静吧。
这样想着,蕙心目光随意一扫,但见司徒锦毓面前那盏羹汤已然没剩多少了,想着大小姐的午膳要紧,忙不迭的转身想要去小厨房再盛一盏来。毕竟,大小姐身子弱,需要好好地补一补。
&ldo;蕙心姑娘。&rdo;刚一迈动脚步,但觉袖口上的衣料突然沉了沉,侧过身来,正对上的竟是锦毓的贴身丫鬟兰心。看见兰心神色有异,蕙心暗觉此事略有几分蹊跷,便也随着她一道,远远地跑到了一侧的小树林中。
&ldo;兰心姑娘何事相邀?&rdo;对着兰心,蕙心施施然行了一个福礼。
&ldo;蕙心姑娘,此番去二小姐的房间,她可曾刻意拉拢于你?&rdo;兰心的语气微微有些颤抖,神色也分外凝重。
&ldo;是的,她说,要许我富贵繁华,只要我听她的话,为她做事。&rdo;蕙心略一沉吟,终究还是打算和盘托出,毕竟,眼前的兰心稳重可靠,对大小姐也是一片真心,自己本就是站在大小姐这边的,自然用不着隐瞒。
&ldo;那,你可曾应了她?&rdo;兰心逼问道。
&ldo;这倒未曾,毕竟,大夫人待我亲厚信任,我又怎能背弃她,背弃大小姐?&rdo;心中一急,蕙心慌忙摆手,表示自己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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