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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孤独的独行者（第2页）

最后这句话后面还附带一个略显夸张可爱十足的笑脸。

复读期间，要尽可能的争分夺秒。趁着大中午没人，楚弘毅快步沿着宽阔的走廊，先是到了厕所。

楚弘毅看到厕所门口上的瓷砖上刻着一个蓝色醒目的大字“男”。他走了进去，瞳孔像扩声波一样扩大了好几倍，眼前的景象让他感觉走错了地方。这全新的现代化的设备，跟印象中的校园厕所脏乱差大不一样。

一体自动感应陶瓷小便斗整齐挂在墙上，两排每个用小挡板独立隔开的。它们所对应的墙上都挂着不同的防水挂画，内容无一例外都是关于高考的励志语。

小便斗的隔壁，是两排对立的落地式隔断板所组成的蜂窝。

楚弘毅缓缓打开第一道门，似是要见证某样奇迹。挂在墙上的按压式水箱首先钻进他的视野，他迫不及待地按了一下水箱，刷地一下冲洗后又蓄水的声音，第一次觉得这样的声音让人激动。

那张挂在水箱上面墙壁的装饰画，画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熊喘气拖着一个坐在马桶上的小熊。漫画下面写着一行小字：“一人做事一人冲，莫要累他人。最下面还附着一则小笑话。

楚弘毅走到靠近厕所门口的洗手台，拧开合金材质的电镀旋转栓，不冷不热的水哗哗从他的手心钻过。他双手捧起水，用力洗了一把脸，抹去脸上的汗水，瞬间感觉自己清醒了很多。

楚弘毅关掉了水龙头，沿着楼梯下到了五层，厕所墙壁鲜红的女字出现在他眼前。一排五个旋转水龙头上面的壁挂式玻璃刻映了他一晃而过的单薄瘦小的身形。

楚弘毅一路往下，直接奔向领取教材的总务处。门口被一条长高桌挡住，他朝房间里面躺在躺椅上午休的中年男子轻轻叫了一声，但没人应。他提高几十分贝喊了几下，中年男子才半睡半醒地在躺椅旁边的办公桌上摸索着，嘴里还嘟囔道：“谁啊？大中午的，还让不让人睡个好觉。”过了好一会儿，中年男子戴上眼镜，看清来人挥舞着浅红色的收据后，才慢悠悠地掀开毛毯爬了起来。

等到中年男子走近了，楚弘毅才看到他刚刚乌黑的头发里夹杂一些白发，就像一些顽强的钉子户稗草混在一片葱郁的稻田里。

中年男子不耐烦地接过楚弘毅的收据，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后，才挪到办公桌上拿出签章在收据上敷衍了事般盖了章。然后从堆得满地是书的区域中，像拾荒者一样见缝插针三下五除二，捡了一摞复习辅导书和练习册。

在这个过程中，楚弘毅伸出手感受房间里空调散发的冷气，一股冷清的清凉感环绕在指尖。他兴趣盎然地一次次抓住一团冷气，但它们总能金蝉脱壳。

中年男子把手上的东西递到楚弘毅的手里时，像是甩了一个大包袱一样如释重负。他转身前，似是想起了什么，瞥了一眼后，才从深蓝色的上衣口袋里抽出收据随意夹到楚弘毅手里一摞书最上面的数学辅导书里面。

这一沓书厚度差不多有楚弘毅一条手臂那么长，比提一桶水的重量有过之而不及。楚弘毅每上一层楼，都要到双分式楼梯的平台喘一口粗气，实在是不歇气不行。艰难到了六楼后，他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好似身体被掏空。学校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

楚弘毅掂了掂手里厚若天际的书，望了望身后蜿蜒曲折的楼梯，再抬头看了看无边无际的天空，此情此景，让他不由得感叹：“看来，高考的那所目标大学，不亚于登上近在眼前的这片天际。往后的路任重而道远，但我愿披星戴月去赴那片星辰大海。”

教室里风扇做着无声运动，送来阵阵凉风。楚弘毅把手里的一摞书重重放在其课桌上后，从书包里翻找出长方形的灰色文具盒，拿出黑色0.5mm的晨光中性笔。他像个图书管理员一样从上往下一本本只在第一页盖章一样写下一行字，然后放到旁边的课桌上堆成一座小山。

完成这一系列的事情后，楚弘毅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扫了一眼课桌后，才想起了被遗忘在讲台上的教材，赶紧熊抱这个可怜的孩纸回家，将其特意置放在学校发的书旁边。他看着这座小山，不知道自己的知识海洋何时才能悉数吞并它。如今这座小山在丘陵平原称王称霸——山中无大王，猴子成大王。

楚弘毅从书包里又掏出一个浅灰色头部的时光鸟闹钟。

闹钟肚皮显示两行白色信息，分别是实时温度，此时显示的数字是30.5℃，以及时间，显示的数字12:39。

他操作时光钟底部设置了一个闹铃后，就趴在课桌上开始午休。

“布谷布谷布谷……”声音在教室里响起没多久，楚弘毅用左手摸索到时钟，长按头顶后，铃声停止。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揉了揉眼睛，时钟显示白色的时间是13:00，映入楚弘毅的视线。

楚弘毅坐了起来，翻开数学试卷，开始做第一张高考真题，随即把试卷塞进课桌里，然后他伸手从书包里拿出一本红色胶装的米黄色纸张的草稿纸。

楚弘毅大致把试卷从头到尾游览了一遍后，然后从尾到头用红色中性笔在若干题目前面作了一些简单的记号。（?代表容易，O代表小心，X代表难。）

楚弘毅翻开草稿本第一页，郑重在最上面写下一行字：2005年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HN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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