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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警察,应该的,我算什么?我可没义务跟着你们吃苦受累啊……”
“谁让你来的,稀罕……”
“你看你这人,要不冲着你,我还不来呢。”
“少来了,还没准有什么隐情呢……嗨,去哪儿……”
“我放放水,你也管呀?”
一问一呛、一呛一答,问答都含着味道相当浓的火药味,帅朗拍门下车,方卉婷喊了句却是得了这么个回答,气忿忿地不去理会了,前半夜忙着分析、中半夜忙着找这个窝点,后半夜外勤组一蹲守,留在车上只顾听帅朗打呼噜,一夜没有休息好,有点疲惫,放下了车窗透进来点清新、凉意的空气,方卉婷也跳下车,活动了活动四肢。
此时身处的地方在路沿下的几十米外林子边,眼前是一垅菜园地、再往前是麦地,麦地再往前几十米就是目标建筑,毕竟是客人,续队长和邢组长还是蛮客气的,把客人和女人留在目标的最远处,这其实就是外勤组最好的待遇了。
天还暗着,不过薄雾冥冥中已经开始透亮了,四处看了看,却是不见帅朗的影子,方卉婷气咻咻地腹诽了句,自顾自地上了车,坐到了驾驶位置,拧着矿泉水抿了口。很累,可累得过头了,反而休息不了了,即便是闭着眼也在心揪着目标现场的情况,也在想着案情的繁复,更或者期冀在今天的行动中会有所突破,打破目前的僵局,这许多天来,围着绕着豆学文(豆芽)交待的一个叫“山猫”绰号的人,已经找了全市不下几十个配货处,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昨天晚上听到帅朗一番分析,免不了被他的思路左右,要是正如帅朗猜想,那离最终嫌疑人还有多远,可想而知。
对了,帅朗……偏偏想和他说话的时候,人却不见了,这多半天还没有回来,方卉婷有点焦灼了,可地形不熟,情况不明,天色未亮,光剩下干着急了。
就是啊,有点着急,着急地下车不远转了一圈没走多远,又回了车上。想通电话告诉续队,又生怕打扰。无计可施之时,又剩下了忿忿埋怨帅朗了……埋怨什么呢?哦,好像没有很实质姓的理由及内容,埋怨这人真没眼色,好容易有了个独处的时间,原本方卉婷会以为帅朗说些什么让自己脸红的话呢,甚至于想好了对策,谁可知道这货只顾打呼噜睡大觉;当然也埋怨帅朗有那么点轻慢自己了,甚至于隐隐有点后悔昨个见面时对帅朗不假辞色故做矜持,不过要是不那样,又能怎么样呢?要不是工作实在忙得焦头烂额,甚至于方卉婷会埋怨帅朗这人连个电话都没给自己打了……对了,埋怨了一大会儿,又不禁担心起来,这黑灯瞎火荒郊野外,帅朗不会被狼叼走了吧!?
天真无邪、如花似玉、残花败柳、河东狮吼、歇斯底里…………这几个词可以勾勒出一个女人成长的轨迹,不管在这个轨迹上那一个环节,都免不了有那么点神经质以及莫名其妙的烦恼。
方卉婷似乎就被这种咬啮姓的小恼烦搞得心神不宁,不时地头探出车窗外看着环境,渐渐晦明的天色里,空无人影,只有不远处的公路偶而驶过大小车辆,连续兵和邢组那个埋伏的人也看不到,正心烦间,悉悉索索像有什么动物爬行的声音响在车四周半个高的青蒿中,吓了她一跳,下意识地摇紧了车窗,手伸向步话………笃…笃…笃……声音诡异。
啊!……短促一声,方卉婷一惊一叱,没回过神来,门嗒声一开,像挟裹着一阵乡间的轻风进来一个人影,递给样东西:“给!”
“什么?”方卉婷一定神,是帅朗,正咯嚓咯嚓啃着什么很来劲,啃的声音很脆。
“香瓜……可好吃了。”帅朗道,一手拿着个啃着,另一手递着个,递近了点示意着:“吃啊,这可以方便面好多了,绿色食品。快吃呀?”
朗不屑道,一个瓜已经快吃完了,抽了纸巾擦着嘴,看方卉婷没动,还以为城里姑娘真没见过乡下瓜似的,拿过来手一敲一掰,就车窗外一甩,又递上来了,方卉婷又是机械接到手里,在这个闷热的环境里坐得久了,特别是饥渴久了矿泉水已经淡而无味了,此时能闻到香瓜带着青草和晨露的新鲜味道,放在嘴边轻咬了一口,脆、香、甜、润,一嚼来精神了,接连不断地咯吱咯吱啃着。
“好吃吗?”帅朗问。
“嗯,好吃。”方卉婷还真像头回下乡的城里妞,吃得来劲。
“城里吃不上这玩意,就有也是大棚里的,长得像,吃得味道根本不对。”帅朗解释着。
“哪儿来的?”方卉婷边吃边奇怪地问。
“哦,林子后头,小斜坡上,都不是大棚的,肯定是村里的自留地,个不子,味道贼甜……”帅朗道。
“偷的!?”方卉婷一噎,愣住了。
“大清早,我没地付钱呀?”帅朗狡辨着。
“你偷来的东西,给警察吃?”方卉婷气结着扬手就要打帅朗。
帅朗一缩脖子:“偷都偷了,吃都吃了,多大个错似的……那吐出来。”
方卉婷被气得没治了,哼了哼,扬了扬头,使劲咬了一口瓜,睥睨地看着帅朗,吃了都不领情,斥了句:“反正你是贼,我怕什么?切……”
“哟?有当黑警察的潜质了啊……光吃不往外吐,哈哈……”帅朗拍着大腿,呵呵笑着,方卉婷也不理会这货的促狭,虽然不理会,可总觉得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挺高兴,总比一天面对肃穆的同事们高兴,在帅朗的脸上仿佛看不到愁绪,仿佛永远也见不到愁容。开了个玩笑,帅朗也回头看着方卉婷,那吃偷来瓜的动作蛮优雅,小嘴轻抿着汁液、贝齿轻咬着晶莹的瓜片,即便疲惫的脸色也掩不住秀丽可人,特别是配着妻肃穆的警服,那可是另一番风情。
“看什么?”方卉婷叱了句,瞪着帅朗,像是窥破帅朗的坏心思了,帅朗嘿嘿一笑:“看你警服呗?”
“警服有什么好看的,对了,是你没实现的理想是吧?”方卉婷问。
“不是这个,我是说,男人穿上警服,怎么看怎么威风。这女人穿上了警服,怎么看,怎么像诱惑……”帅朗直白道,方卉婷嗤嗤鼻脸侧过了一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帅朗呵呵笑着不敢越界了,方卉婷抽了张纸拭着手,那不假辞色的样子,当然和帅朗的嘻皮笑脸格格不入了,即便有过一次倾情长吻,那个猝来猝去的激情早随着时间磨去了不少,从方卉婷丝毫不露端倪的眼色中,帅朗一点也不敢再抱旧情重燃的可能了,更何况不远处还有蹲守的外勤,那帮货随时都有可能回来。
失望,很失望、巨失望,帅朗靠着副驾仰头长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哀叹的内容是:哥贼胆还是不够肥呀!眼摆着这么水灵的警花就在跟前却不敢下手………“帅朗……帅朗,跟你说话呢?”方卉婷叫着帅朗,看这货闭目养神还以为又要睡过打呼噜,推了把示意问着:“你说这趟会不会抓着个嫌疑人?要是那样收获可就大了。”
“不可能。”帅朗道。
“为什么?”方卉婷问。
“线索肯定会有,收获不会太大,你从嫌疑人的行为特征分析分析,要是梁根邦真蠢到这个暴露的窝点还敢使用,那你们抓他就不应该这么费劲了。我想,顶多能查到某个嫌疑人的线索。”帅朗道。
“你也懂犯罪行为分析?”方卉婷奇怪地问,那是自己在警官大学的一门学科,而且是选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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