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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2页）

一碗粥，两个人。

屋内静悄悄的，只听到勺子摩擦碗沿的声音。

&ldo;先生，这叫八宝粥，我有放蜜，很甜的，你一定很喜欢。&rdo;叶晓易吹开热气，轻手轻脚地把勺子放在老头的嘴边，想让老头喝些米汤。

&ldo;晓易，你知道……我快死了吧？&rdo;老头笑得坦然。他看着叶晓易桃子一样的眼睛，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珠。

&ldo;先生，你想知道什么？&rdo;叶晓易又给老头盛了些米汤。

&ldo;嘿，不愧是我的学生……咳。&rdo;老头又喝了一勺，便摆摆手，表示自己再也咽不下去了，&ldo;讲讲你。&rdo;

&ldo;我？我啊，我的故事好长的。所以先生要保重身体，好听我讲几年我的故事。&rdo;叶晓易握住老头的手，想到当年父母死时的情形，感觉一切都好像场噩梦，似乎总有个手持勾魂镰刀的家伙站在身后，把亲人、朋友甚至自己，一个个收割到另外的世界中。

&ldo;说吧。&rdo;老头闭上眼睛，想省下些力气。

&ldo;其实……先生，你相信人死之后，可以去另外一个世界吗？譬如，可以从汉朝回到商周时代？&rdo;叶晓易见老头惊讶地睁开了眼睛，就苦笑着说：&ldo;其实，我来自千年后的世界。&rdo;

千年后，这个国度没有了皇帝。街道上也拥挤起来。大多数人都住在骨灰盒一样的房子里，房前没有花园、菜园，房后也没有鸡鸭牛羊。但有种叫摩天大厦的建筑，比皇帝的宫殿要高很多。里面装了叫空调的东西，那玩意儿可以制造冬暖夏凉的气温。只不过，跟汉朝一样，要有钱才能住进去。还有，那个时三五網收集整理候狼、虎已经不在糙原上了，它们在一个叫动物园的地方。而狗熊也不在山里，它们在饲养场，变得肢体残缺，肝胆不全。

人可以像鸟一样，坐在名为飞机的工具里在天上飞翔。人也可以同鱼一般，坐在很精致的船上，从一个大洋到另外一个大洋，而每个大洋中的陆地上，都居住着不同肤色和脸孔的人。他们经历多年的战争、侵略和被侵略，分为许多国家，而那些国家的名字中，的确有十二国中的几个……

&ldo;可是，那个时候依然有贫富、有等级、有战乱。人依然忙碌奔波，为各种事情勾心斗角。&rdo;叶晓易揪下几根头发，&ldo;那个时候，很难长这样长、这样好的头发。污染很严重，菜、肉都不干净。但是……&rdo;

&ldo;但是什么？&rdo;老头聆听叶晓易的讲解，一副平静的表情。

&ldo;但是，也有很多好玩的东西。譬如电影啊，游乐场啊，演唱会啊。对了，还有漫画跟小说……&rdo;叶晓易拿来笔墨给老头写帝王朝代表，又手舞足蹈地讲解什么是电影，漫画又是什么样子的。

&ldo;如此说来，现在的乐曲在那个时候……&rdo;不受欢迎了？老头在叶晓易的讲述中发现，那个遥远的世界里，一切都是那样地迅速，可怕的迅速，和冷漠。

&ldo;我离开……其实是我死的时候，流行的好像叫hip-hop音乐。不过，那个时候人都很挑剔，也不会专注于一种东西，于是，大家管那种花心样的喜好叫&ldo;多元化&rdo;。&rdo;

&ldo;说说你吧。&rdo;老头看着叶晓易，很想知道，她从前是个什么样子。

&ldo;我……&rdo;

我有什么好说的呢？

叶晓易不愿提及这一段，但还是将学校讲给老头听，又把舅舅一家人讲出。回忆，就像是牛肉面里的调味料，有甜的，有酸的，但大多数时候，都是说不出的，混合在一起，变成了复杂的生活。

&ldo;说说汉末分三国。&rdo;老头又命令。他想起叶晓易给自己跟众女讲过的故事，发现那些，竟然都是身后百年、千年才发生的。

&ldo;汉末……甲子年黄巾大乱。后来灵帝死了，董卓进京搅起更大的风波。各路人马中，曹操、刘备、孙权三足鼎立，最后曹操胜出，又被司马家给占了江山……&rdo;其间还有公孙瓒、袁绍、刘表、陶谦等人客串，而九原吕布，则像个悲剧一样，被一个变态作者写入了《三国演义》，在历史上留下了不太好的名声。

&ldo;三姓家奴？&rdo;老头听到这里笑了，&ldo;奉先不是那样的人……此子虽不宅心仁厚，但胸襟宽广；虽有求功名利禄之意，但绝不屑于放背后的冷箭……原来卢植的那个学生竟然如此卑鄙……奉先待他如上宾，他竟然在奉先被曹小子逮住后落井下石……真乃大耳贼也。&rdo;

&ldo;是啊，他不是什么好鸟。&rdo;叶晓易捧起碗，&ldo;先生，再喝口吧。&rdo;

&ldo;那老头我也讲讲吧&rdo;老头微微摇头，推开碗，&ldo;你记得我有一女吧？&rdo;

记得，自然记得。可是，她在何处，你又如何来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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