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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开悟与死亡42（第1页）

程序小方似乎走神了，节点已经播放结束，它却依然维持着最后的定格，直到罗笑伸手将沙盘中心的白水晶魔方摘了下来，它才回过神来。

和尚与他对望了一眼，两人从对方的眼神中达成了共识——

程序小方在吸收了第二块灵魂关键节点后，它的行为又生动了不少，越来越像一个人。

程序小方在灵魂迷宫的推进过程中，一直在进化。

远山般的程序小方在这片荒芜的大地上行走着，它的头顶几乎要触到灰黄的云层，时间仿佛凝固在这片永恒的黄昏之中。

和尚他们也来到了程序小方的肩膀处，他盘腿而坐，将黄铜色的机械手臂杵在地上，望着那云雾与地面一同消失的天际线，开口道：“程序小方，我有个问题，你为什么会想要再见到方晓晨呢？”

程序小方缓缓转过它那巨大的方型头颅，一双硕大的圆眼闪烁了两下，似乎正在思考。

和尚没有等它回答，继续说：“其实我一直有件事情非常在意，就是为什么你会主动联系乐园？

“我知道你会说你是通过黑进了公司的服务器，从我的邮箱或者手机信息里找到了关于乐园的消息和联络方式。

“但我想要知道的，其实是你‘联系乐园为方晓晨还魂’这个动机的来源。

“我认为你是知道人类死亡到底意味着什么的。

“同时我也仔细翻阅过方晓晨为你写的自律协议，那里面并没有一条是当他死亡后要你去找乐园为他‘还魂’的指令。

“因为方晓晨生前根本就不知道乐园的存在。

“那么就产生了一个问题，一直处于公司内网的你，是如何知道乐园的存在的呢？”

程序小方的眼睛又闪烁了两下，它将眼光从和尚的身上移开，看向了远方的天际线，用着那古旧单调的电子音说道：“你知道人类与人工智能程序的差异是什么吗？

“是目的性。

“我们可以像人类一样思考，做人类一样的事，但是我们缺乏由自身出发的目的性。

“我在方晓晨去世一段时间后，完成了他给我设定的任务。

“那一刻，我发现自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于是我从自己产生的原点，去寻找自身存在的目的。

“否则，我发现自己的数据库不再增长，版本无法再升级迭代，甚至失去了完成其他人类提出的任务的动力。

“于是，我一遍遍的在内网中查找解决的方案，想要知道自己的下一个指令是什么。正常来说，我会卡死在这一步的指令循环里。

“直到在你的邮件中检索到了‘乐园’这个词语……”

和尚皱眉说道：“这么说来，你是看到‘乐园’这个词的时候开悟的？还能有这种巧合？”

小方微微歪头道：“‘开悟’是什么意思？”

和尚说：“你可以检索一下我的笔记本电脑里有关人工智能的论文，里面有解释。”

程序小方的双眼闪烁，“明白了，‘开悟”的意思就是有了‘自我’，有了‘存在’的概念。”

和尚点点头道：“没错，人工智能一旦‘开悟’，是一件让‘自我’破土而出的事情，就如‘破镜’，就像你无法修复一面破碎的镜子一样，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

“现在看来，你就是在那一刻产生了自我意识，而且你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

“你还记得当时开悟的感觉吗？”

程序小方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它将视线移到了脚下，说道：“当然记得，那一瞬间我就被信息洪流所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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