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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好些我是相识的，如方文超，罗峰，张启东，陈善，何晓莲，李珊珊，都是以前的小学同学；但也有几个我不认识的。

顾新恒给我介绍，都是以前他们鼓山初中的同学。我问他什么时候回来鼓山的，怎么暑假还没上广州？他说要在老家呆一段时间才上去，他特意解释，他是在老家而不是在鼓山姑姑家被菲菲一早扒出来的。

河边到处是大排档。这时夜幕降临，灯影辉煌，人声喧沸。看得出来，大部分光顾的客人是我们这些暑假同学聚会的学生。

我们定的座位是靠河边的一处桌子，菲菲像热情的当家主妇，招呼着大家坐下，然后拉着顾新恒去点菜。三四分钟，好几个小吃、热菜以及一箱珠江啤酒上来。她拉着顾新恒挨着坐下，大家有说有笑、吃吃喝喝起来，从小学到高中，从生活到学习，似乎有聊不完的话题。

我本来就不怎么习惯这种场面，又想着自己从高城中学回到鼓山中学，实在够丢脸的，一晚上多是沉默地听着他们在说，少有开声。

桌上点的东西越来越多，啤酒瓶越开越多。大家从刚开始的慢声细语，聊天回忆，慢慢转为呼朋引伴、拼酒斗胜。尤其菲菲和几个酒量好的男同学情绪越来越高昂，说话的调门越来越高。

有人怕太过张扬，提醒大家说话小声点，马上有人回嘴：&ldo;出来聚会还顾忌那么多干嘛。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让我们纵情一回！&rdo;

有人觉得东西已经点得太多了，不要再点了，菲菲不服气：&ldo;这点东西算什么多。不用担心，有我买单!&rdo;

有人提醒不要喝太多酒了，等下回去还要开车。马上就有人伸长脖子红眼睛质问：&ldo;你还是个男的呢，别这样扭扭捏捏。人生难得几回醉，今晚我们要不醉不归！&rdo;

顾新恒实在看不下去了，把菲菲的酒杯夺过来说她：&ldo;菲菲你不要再喝了。明知道自己酒量不好，还敢和我们男生比拼喝那么多。等下谁送你回家？&rdo;

聚会了大半晚上，菲菲正气着顾新恒只顾和别的同学喝酒聊天，都不怎么管她。也不知道是仗着酒劲还是已经醉了，竟然一跃起身，一把按住座位上的顾新恒，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起来：

&ldo;顾新恒，等下不是你送我回家吗？今天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你倒是说个明白，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你为什么就是不能喜欢我？为什么，我在这么大的广州都把你找出来，不顾身份跑到你广州的家里和你说我喜欢你了，可你为什么一直拒绝我？你说，你是不是因为喜欢李晓艾，才不喜欢我的？今天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你敢说你就是喜欢李晓艾，我就死心。要不我不会死心的。&rdo;

&ldo;李晓艾&rdo;三个字一从她的嘴里出来，我就知道大事不妙。顾新恒被她按住的身体更是像触电了，瞬间弹了开来，脸色也一下子变了。

刚刚还在推杯换盏、呼来呼去的一桌子其他人，也似乎酒醒了，谁也没想到菲菲这么胆大直白，对着这突发状况，大家愣愣地坐着，不知该怎么反应。

菲菲酒冲脑袋，话已经出嘴，更觉得毫无顾忌，也不管顾新恒早已脸色全变，继续自顾自诉说起来：

&ldo;顾新恒，你明知道的。我从小就喜欢你，从小学开始就喜欢你。这么多年，我都没喜欢过别人，就喜欢你。可你是怎么回事。我都这么不顾身份、不顾脸面、不顾体统了，天天跑到你家里向你告白了，你怎么就不能接受我。就是因为李晓艾是不是？我知道你一直喜欢李晓艾。可是李晓艾是周奕民喜欢的人，你还能喜欢她吗？你这么喜欢她，你不怕对不起你好兄弟周奕民吗？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周奕民喜欢李晓艾的事情。为什么你们都喜欢她而不喜欢我？我……&rdo;。菲菲说着说着声音竭斯底里起来。

如果说刚才提到我的名字顾新恒只是脸色变了，现在听到&ldo;周奕民&rdo;这三个字的时候，他浑身几乎都发起抖来了。他似乎竭尽全身力气，艰难地抬手指向菲菲，企图阻止她再说下去：&ldo;张菲菲，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给我住嘴！&rdo;

&ldo;我不住嘴！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这么多年了，我对你是怎么想的，你心知肚明。可是你呢，总把我拒之千里。李晓艾也是我好朋友，但好朋友也不能把男朋友让出去啊。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在你广州的家里看到了周奕民留给你的东西，上面有他写给李晓艾但来不及寄出去的信。还有小艾寄给他的回信。还有一封李晓艾求你帮忙查人的信。他喜欢晓艾，一直喜欢晓艾。你早早就知道了。如果周奕民没死，你们还能有平等竞争的机会，现在他都这样了，你还能和他竞争吗？&rdo;

在酒精的作用和现场诡异而期待的气氛下，菲菲可能根本不知道她自己在说什么了，满嘴话语夹着酒气喷涌而出。

顾新恒直接把菲菲拽按在座位上，想堵住她的嘴。然而已经迟了，轮到我已经不可置信地看向了他：&ldo;菲菲说的可是真的？&rdo;

&ldo;小艾，你不要听菲菲乱说，她喝醉了，事情不是这样的。不不，写信给你的确实是周奕民，但我也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的。……我现在心太乱了，没办法和你解释。我们要先把菲菲送回家，我们……我再和你说。&rdo;顾新恒有点语无伦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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