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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1页）

他怕见到本&iddot;朱达博士。他想与朋友及教友相聚，但是对一个失去家人的朋友他又能说些什么呢？任何陈词滥调，任何语言都无济于事。那个人付出了最为惨重的代价，除上苍之外，什么也无法给予他安慰。

半个小时之后，气喘吁吁、腰酸腿疼的巴克和迈克尔来到那个隐匿处附近。

迈克尔把手指放在唇边，然后弯下腰，把一捆干树枝搬到一边，继续向前走去。

在前面二十码处，在一片树丛中，出现了一个洞口。那洞口通向一个地下庇护所。如果以前没有来过这个地方，谁也不会发现这个洞口。

第十一章约旦河上的偷渡

令巴克感到惊奇的是，避难所中没有任何床铺。原来这就是那两位见证人在那首关于无栖息之地的诗歌中所暗指的地方，巴克想。

三个面色憔悴、满脸绝望的年轻人拥在一个非常狭小的洞中。他们可能是迈克尔的兄弟。巴克注意到，从这个地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他们刚才走过的那条小路上的情形。迈克尔刚才没有通名，也没给什么信号，就走了过来，原因就在于此。

迈克尔把他引见给这三个人。但是他们四个人中，除迈克尔外都不懂英语。巴克眯起双眼，寻找齐翁。他能听到齐翁在说话，却看不到他的身影。最后，有人把一盏光线昏暗的电灯笼点亮。背靠着墙坐在墙角中的正是《圣经》预言的十四万四千名见证人中的第一位，当然也是最著名的那位。他坐在那里，双膝收拢在胸前，两只胳膊抱住双腿。他上身穿一件白衬衫，挽着衣袖，下身穿一条短腿黑裤，小腿暴露在袜子与裤腿之间。他没有穿鞋。

齐翁看上去太年轻了！巴克知道他已届中年，但他坐在那里，一边哭泣一边晃动着身子，那样子就像一个孩子。他既没有抬头，也没有和巴克打招呼。

巴克低声对其他几个人说，他想单独与齐翁呆一会儿。于是，迈克尔和另外几个人爬到洞口外面，手拿武器，悠闲地站在灌木丛中。巴克在齐翁&iddot;本&iddot;朱达拉比身边蹲下。

&ldo;齐翁，&rdo;巴克说，&ldo;愿上帝爱你。&rdo;

这句话甚至让巴克自己都感到惊奇。单就齐翁现在这种处境而言，能说上帝爱他吗？这样说不是太迂腐了吗？他现在有资格代表上帝说话吗？&ldo;你知道些什么？&rdo;巴克问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从齐翁那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的喉管中挤出一串带有浓重以色列口音、几乎听不清楚的嘶哑的声音。&ldo;我知道拯救我的人还活着。&rdo;

&ldo;你还知道什么？&rdo;巴克边听边问。

&ldo;我知道既然上帝已经在我身上取得了初步成果，他一定会忠实地完成这项工作。&rdo;

赞美上帝！巴克想。

巴克一下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坐在本&iddot;朱达旁边。他是来拯救这个人，照顾这个人的。现在他已经得到了照料。在当前这种忧伤时刻，只有上帝能够向人们提供某种保证与信心。

&ldo;你的妻子与孩子都是信徒……&rdo;

&ldo;今天他们见上帝去了。&rdo;齐翁把巴克的话接过来说完。巴克此前在担心，一直想知道：齐翁&iddot;本&iddot;朱达会不会因为遭受如此大的打击消沉下去，进而动摇自己的信仰？他会不会变得脆弱，根本无法继续他的事业？他会陷入忧伤与悲痛之中，但不会犯任何错误。他会为死去的妻子儿女悲伤。但是与上苍不同的是，他会陷入绝望之中。

&ldo;卡梅伦，我的朋友，&rdo;齐翁强打精神说道，&ldo;你带《圣经》了吗？&rdo;

&ldo;没有带书，先生。不过我的电脑中存有整本《圣经》。&rdo;

&ldo;我失去的不只是我的家人，巴克。&rdo;

&ldo;拉比？&rdo;

&ldo;我的图书馆，我的那些圣书，都被烧掉了，都消失了。我一生中最珍爱的是我的家人。&rdo;

&ldo;难道你从办公室中什么东西也没带出来吗？&rdo;

&ldo;当时，我急急忙忙给自己化了一下妆，披上一头滑稽可笑的东正教式长发。甚至还戴上一副假胡子。我什么也没带，以免让人看上去像一位学者。&rdo;

&ldo;难道没有人把你办公室中的书转寄给你？&rdo;

&ldo;没有，那样做会有生命危险。现在我反倒成了我的家人被屠杀一案的最大嫌疑人。&rdo;

&ldo;真是胡说八道！&rdo;

&ldo;我们两个人都很清楚这一点，朋友。但是，一个人只要持有某种观点，他很快就会认为那是真的。不管怎样，又有谁能给我寄送东西又不会把敌人引到我这里来呢？&rdo;巴克打开背包，拿出那台手提电脑。&ldo;我不清楚电池还能用多长时间。&rdo;他说。他给电脑接通电源。

&ldo;不会碰巧是希伯莱文的《圣经》吧？&rdo;

&ldo;不会，不过那种软件很多。&rdo;

&ldo;至少现在是这样。&rdo;齐翁说道，嗓音里还带着一丝哽噎。&ldo;最近，我经过研究发现，我们将会很快失去宗教信仰自由。&rdo;&ldo;你想会出现什么情况呢，先生？&rdo;

起先巴克以为齐翁没有听清自己的问题。接着他又想，也许齐翁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只是自己没听清。电脑不停地运转着，调出了《圣经&iddot;旧约》的菜单，巴克偷着瞥了一眼那位朋友。他显然在试图说些什么，但没有说出口。&ldo;我有时觉得读一读《赞美诗》会给人一种安慰。&rdo;巴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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