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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叛逆初现1（第2页）

那么，集体出工的时候就要把劳动力分散在不同的地方做事。

而山上开垦出来的庄稼地，则可以是成片山坡。如果面积大的，整个生产队所有劳动力都容纳得下。一块红薯地或苞谷地，几十个人分成高低序列，一个来回，差不多就是一亩地。

面积小一点的庄稼地，仍然是几个或十几个劳动力出工。

黄耀庭跟着父母一起出工时发现，大家一起做农，虽然是排着队在干，但还是有人偷懒的，特别是嘴巴说个不停的人，话多，活少。但他如果能逗大家开心，也没人嫌他活干得少。

黄龙朝也是喜欢在做事的时候，跟大家开玩笑的，喜欢讲黄色笑话，不知是不是之前被抓去当兵的时候听得多，不断抖出一些让大家开心的笑话。

王梅香则不太言语，只顾埋头苦干，从来不会偷懒啥的。就算是带队的人宣布休息一下，她也是最后一个放下农活的人。

黄龙朝平时话不多，出工时倒是比较活跃。这天在半山腰出工扯红薯地里的草，本来太阳比较大挺晒的，一会儿天空来了一片黑压压的乌云，瞬间就感觉阴凉了许多。他便直起腰来，扯开嗓子唱起了山歌：

“有个女崽不会嫁，嫁人嫁到禾坡下。日夜同鬼睡，问她怕不怕？你若猜出什么字，就用山歌来对答。”

黄耀庭没想到父亲还会唱山歌，又听了山歌内容，好像是一个猜字谜语，便觉得很有意思。他正在想是什么字时，对面的稻田里传来有人对答：

“对面有人来发话，我在这边把话答。你说有个女崽不会嫁，嫁人嫁在禾坡下，日夜同鬼睡，问她怕不怕？我猜它是一个魏字，不知是真还是假。”

有人便哄笑起来：“这黄坤庭平时结巴，唱起山歌来一点都不喘气。”

黄耀庭恍然大悟，这“女”、“禾”、“鬼”刚好就是一个“魏”字，觉得还蛮有意思的，半晌的劳累似乎也消除了不少。

旁边有人议论。“这个龙朝满脑海里倒是蛮多名堂的，会唱山歌，还会讲荤段子。”“他年轻时当过兵，可能在外面听得多吧。”

黄耀庭听了，就想着长大了，一定要到外面的世界看看，增长自己的见识，成为一个有趣的人。

有一天，在黄能顺家的堂屋开会统计当月工分。有人报数，黄豪庭的手指在算盘上熟练地“噼哩啪啦”核算，并报出得数供统计的人记录。

当听到母亲出一个工的工分，只拿别人的一半时，也就是把勤勤恳恳的母亲算半个劳动力看待，黄耀庭忍不住了，站起来大声质问道：“为什么我妈的工分这么低，大家都有眼睛看得到，她做事比谁差，还是她做事偷懒了？”

生产队长姜林绿说：“你妈个子小，体力差，扛木头、抬柱子的重活，肯定抵不了一个劳动力。”

黄耀庭：“这个我承认，但像挖地、除草、插秧这些活，她干的跟别人一样多。”

姜林绿说：“这个是队里定了的，不能随便改。”

黄耀庭心里非常气愤，声音也提高了几度说：“这不公平。这是欺负人！”

黄龙朝早已对队长姜林绿不满，他心里知道很大的原因是大家背后议论自己跟他母亲林秀的风流韵事，让他脸上无光，故意报复的。这时候，看到血气方刚的儿子敢说话，也跟着补了一句：“就是欺负人。”

在利益面前，或是说权威面前，没人帮他们说话。也不妨碍统计和会议的继续。

快要散会的时候，在村小当老师的冯官云从乡里开会回来路过，也进来跟大家打招呼。于是，大家就问他：“高中录取名单出来了吗？”

冯官云说：“出来了，今年两个毕业班一共102个人考试，只录取了11个，其中一个还是走后门的。”

有人关切地问：“黄耀庭考上了吗？”

冯官云脸上露出不屑的样子，说：“没看到名字。”

大家有点面面相觑，觉得不太可能，他都没考上。

黄耀庭走近他问道：“有黄昊吗？日字下面有个天，昊。”

冯官云想了想：“好像有。”

黄耀庭转身对父亲说：“伢伢，那是我名字，我考上了。你给我做个木箱吧，我要准备去读书。”说完，他看了一眼在场的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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