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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1 概念篇 香炉61（第2页）

他弄不明白，也没法弄明白。

坐在事务台前，他根本没有移动过脑袋，只是木楞地看着她，像个机器一般走着那个毫无感情可言的程序。

他还是没弄明白，为什么分手之后，她可以如此高兴地登上一辆看上去格外气派的轿车，扬长而去，留给他一空气的尘埃。

不过现在，一切都很清楚了。

同舟共济。在清贫的日子里相互扶持，这听上去很能让人唏嘘落泪，也很能让你有一种奇特的优越感；事实上，生活总会给你泼一盆冷水：金钱，在很多时候来得比真情有用。

A站在床前，端详着她的睡颜。当初看上去那么活泼可爱的天真面容，现在也被岁月毁于一旦。苍白，冰冷，紧绷。

她和身边的男人相互依偎，A不禁想起了她第一次提出留宿在他家的那个表情。

A退后几步，看向他们头顶上的吊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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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吧，A，喂？”

他握着手机，瞪着身下灰蒙蒙的地板，久久没说话。前妻的噩耗传来，他一点感觉都没有。昨天下午突然登门造访的警察，他也只是守本分地实话实说。

朋友对这一切只是了解了个大概，A草草地说了一句“有事”，就匆忙挂断了电话。

窗外夜色正浓。

他躺倒在床上，凝望着熟悉但又陌生的天花板。它是那么白，但又那么远。

香炉的盖子第三次被打开，他往里面加了一勺香油。然而，他停顿了一下，又多加了一勺，才慢慢地盖上了镂空的炉盖。香气溢满整个房间，比前两次更浓郁，他隐隐地感觉到一点不适。

“嘭嘭嘭！！”

A还没进入梦乡，一阵粗暴的敲门声猛然响起。他拖着疲惫的身体穿过大厅，颤巍巍地打开了门。外面站着房东，穿着大花裤衩，一脸凶相带着刺鼻的酒气。

A木然地站着，房东在门外冷嘲热讽了几句，无非是“老婆跑了”“工作丢了”诸如此类，都是些过时的无用玩意儿。骂过了，也就舒服了。

A半闭着眼睛，盯着房东摇摇晃晃转身离去的背影。他犹豫了一下，在房东伸脚往下一级楼梯上踩时，伸手往他的背后推了一把……

………………………………………

A再次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伸手摸了摸额头，掌心里是满满一把的汗。书桌上的香薰炉已经熄灭，房间里的香味早已散去。大门的敲击声仍未停止。

“谁啊？”

门外的声音沉默了一瞬。

“我们是小区派出所的，刚接到报案，这栋居民楼的房东被发现死在你家门口……”

之后的话他根本没有听见。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他杀了人”。我根本就不是在做梦，我真的杀了人！

A转头盯住桌子上的香炉，灰色的镂空花纹。那个东西能让我梦游！他害怕了，觉得被警察审问，根本没有理由反驳自己杀人的事实。

房门被撞开的瞬间，他一把抓起手边的香炉，往窗口打开的位置纵身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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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早晨。三号居民楼的楼下，拉起了一圈隔离带。昨天晚上发生在这里的命案，一时成了街坊邻居口口相传的谜团。事出突然，警察在前一晚九点就赶到现场，及时地向目击的大爷大妈做了简单的询问。

“我也不是很清楚啊，就是晚上八点那会，我儿子刚回来不久，我在厨房的窗边洗菜，突然听到一声响。”

“七点半左右吧……我老伴老毛病重，早早睡了，那时候我就闻到楼上有点不知道是啥的味道。”

“我就觉得奇怪，一个三十来岁的小伙子，像个老头子一样拿个烧香拜佛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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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男人在景观湖边漫无目的地散步。两个月前公司倒闭，欠了一屁股债；上午接到的父亲去世的消息，更如晴天霹雳一般，简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湖边的树下有一把长椅，他颓废的身子往上一坐，这时，空气中隐隐飘来一丝香味。

他转头一看，不远处的护栏边的树荫下，一个身着素色长衫的女子静坐在那，面前是一块平摊的麻布，陈列着一排香薰炉，其中一只还点着，那股沁人心脾的香气就来自于它。

男人不自觉地起身，往那个方向走去，或许只是为了看一看香炉。听见了脚步声，女人抬起头，映入男人眼帘的，是她那张清纯秀美的脸。

“客人，买香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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