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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第2页）

Ｚ瘪着嘴说肯定不是这层含义。尼尔摸了摸他的头发：“我跟你一起去打猎，我会跟在你后面。”Ｚ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掌心。

“你不要落得太远。”

尼尔走得很慢。他右脚的鞋子拆去了前半部分鞋带，尼龙绳穿过最后一排两个孔眼绑在脚踝固定。他出门前在口袋装了一兜谷粒，沿途抛撒，希望会有小动物上当。前方穿越树林的窸窣响动停止了，Ｚ已从他视野中消失。他想Ｚ可能是发现了猎物，也可能是在等待，他屏息蹲下，轻轻扒开面前的枝叶。

擦得黑亮的枪杆斜伸出灌木，平稳固定。尼尔顺着枪口的方向看去，一只哀鸽正啄食谷粒。他原以为这种鸠鸽只会在更为广阔的农田平原驻足，它可能是掉队的迷途者。从他身后传来轻轻的响动，他借着手表玻璃的反光，看见只肥硕的野兔。他尽可能轻柔地折起手臂，伸进口袋摸索。橡皮筋大概是上一次洗衣时落在裤袋里的，浸过水，弹性稍减。他折下一根分叉的灌木，将橡皮筋搓成麻花状缠上枝杈两端。地面的石子大多被落叶覆盖，他只找见两颗。

林中乍起枪响，没有鸟儿振翅的声音。尼尔估计Ｚ已经得手，专心于身后的野兔。兔子受惊放弃了爪下的地衣，蹦跳着躲进灌木，尼尔仍能看见它蜷成团状的尾巴在枯黄的叶子中轻轻摇动，他缓缓挪动双脚转身，举起了手中的简易弹弓。

“尼尔！”Ｚ的声音急切。野兔后脚一蹬，蹿入灌木不见了。尼尔站起来，拍去身上的落叶，Ｚ提着哀鸽朝他跑来，几乎在树根绊了一跤。尼尔叫他注意脚下，慢点走。Ｚ眼圈发红：“我找不到你。”

尼尔举起弹弓给他看，说他刚刚差点打到一只兔子。Ｚ靠在他身上，埋进他肩窝咕哝：“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尼尔吻了吻他的脸颊，接过他手中的哀鸽。Ｚ低声说着他会打到兔子的。

“没关系，以后还有很多机会。”

Ｚ捉住他的手塞进自己口袋里紧握，跟着他重复道：“以后还有很多机会。”

做爱时Z没用润滑剂，他含着尼尔的阴茎舔弄到口水淋漓，艰难纳入身体，坐在尼尔胯间要尼尔用力干他。尼尔说自己不想把他弄痛，Z呜咽着问：“你爱我吗？”尼尔轻轻抚摸他颈后，撑起上半身在他嘴上啄吻。这个姿势进入得很深，Z的重量完全压在他身上，双腿打颤，尼尔抬起他的臀部叫他稍安勿躁，从沙发垫下摸出软管，挤了些润滑剂抹在自己的性器上，抓着Z的腰缓缓顶进去，Z环抱在尼尔肩后的双手深陷进他脊背，留下刺痛的红色抓痕。尼尔叹息般念着“扎克、扎克”，在他体内抽动碾磨。Ｚ几乎哭喊出来，用力啃咬尼尔的喉结，指甲胡乱抓挠着，尼尔觉得他在试图抓住什么无法被抓在手心的东西，譬如水与流沙。

他托着Ｚ的臀部将他抱起来时身体结合的部位仍紧密相连，Ｚ不安分地扭动腰臀，摩擦体内刚射过精的性器。尼尔将他放在浴缸里，伸手拧开水龙头，Ｚ紧抓着尼尔不放，捉起他的手包裹住自己的阴茎。他后穴不断收缩，脑袋无力摇晃着呻吟，缠在尼尔腰后的双腿一阵阵痉挛，热水渐渐淹没过他的腰、膝盖、他按住尼尔的脖子拉下，额头相抵。热水没过Ｚ的脸庞，他放开紧搂尼尔的双手，沉入水底。瓷砖荡漾的蓝色溶解入光斑，顺着墙壁流下，池水深如湖泊，他从湖底望向尼尔，蓝眼睛如同深水一般死寂。他吐出一连串泡沫，张口呼吸，水面卷起漩涡。

尼尔拖拽着他的手臂将他捞出：“别呛着。”

Ｚ的眼神无辜明澈，睫毛扑动，尼尔凑近舔舐着从他泪沟滑下的水珠，那液体索然无味。他捉起一绺搭在Ｚ前额的头发向后梳，Ｚ要他帮自己洗头，尼尔十指插入他发间揉搓片刻后他又说泡沫太多了。尼尔将雪白的泡沫弄成波浪状的小卷儿贴在他脑袋两侧，退后看了看：“像克莱德。”Ｚ问他是电影版的吗，尼尔又将泡沫捏出帽檐似的两个角。

“现在更像了。”

Ｚ哼哼着他不喜欢这个造型，尤其这造型来自于一个身中数十枪而死、骨头都化成了灰的人，还想把泡沫弄到尼尔头上。尼尔冲洗净他满头白沫，跨出浴缸脱下自己湿透的衣服。Ｚ问他去哪儿，他说他得拔掉鸠鸽的毛烫一烫。

收音机停留在公路广播电台，尼尔没费神换节目，他注视着锅里逐渐沸腾的水，锅子边缘冒出气泡。听到交通事故时他剥开一粒薄荷糖丢进嘴里，身后的Ｚ映入窗玻璃。Ｚ只穿了条内裤，耷在额头的湿发水淋淋垂下。尼尔低头看着翻滚不止的水花，问Ｚ怎么不把头发擦干再出来。Ｚ环抱住他的腰，脑袋侧抵在他肩膀，用内裤里鼓囊起的一团磨蹭尼尔的臀部。

尼尔叫他别闹，抹去沾在颈后的水珠，关掉灶台。他将Ｚ拉到沙发前勒令他坐下，用毛巾包住他的湿发轻轻揉搓。Ｚ捉住他的手腕引到自己腿间。“等饭好了再说。”他似乎发现了自己语气过于强硬，下一句温和了些，说等鸠鸽收拾干净放进烤箱之后他会给Ｚ口交。

Ｚ放开了手，尼尔站起来凑近看挂在墙上的月历，距离那个标注着武器展览会的红圈还有七八天。“你要不要先去接个活儿？”

Ｚ没应声，尼尔扭头望他。Ｚ扯掉头顶的毛巾，盯着他慢吞吞地问：“你是要像西蒙一样教我做事吗？”

尼尔嘴角轻微抽搐，他眯起了眼睛。“你再说一遍？”

注：

＊克莱德：指美国着名的雌雄大盗邦妮和克莱德中的克莱德·巴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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