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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油坊的铜铃就被风撞得叮当响。胡德山摸着黑起来,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光“腾”地窜起来,映得他满是皱纹的脸忽明忽暗。锅里的水开始冒热气,他舀出半瓢,倒进陶瓮里泡滤油布——这是老规矩,新滤布得用温水泡软,滤油时才不会漏渣。
胡家婶子踩着木梯往房梁上挂蒸笼,笼屉里码着刚发好的面团,白白胖胖的,像堆小雪球。“等下拍宣传片,让他们尝尝油香馒头,”她低头朝灶前喊,“我在面里揉了芝麻油,老李头带来的那种,香得很。”
胡德山没接话,正蹲在老榨机旁擦铁箍。桐油顺着抹布渗进铁箍的缝隙,在锈迹上晕开圈深色的印。他忽然想起昨天老李头揣着香油瓶的样子,那老头走路都护着怀里,生怕晃洒了半滴——原来这手艺传着传着,连带着人也变得这么宝贝这些油了。
年轻徒弟背着水桶去井边打水,井绳在辘轳上磨出“嘎吱”的响。他现在挑水不用歇脚了,木桶晃悠着穿过青石板路,水洒在地上,映出天上刚冒头的月牙。“师傅说今天要教我炒籽,”他边走边念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茧子,那是挑了一个月菜籽磨出来的,硬得像层薄壳。
非遗办的小张带着摄影师来的时候,油坊已经飘起了馒头香。胡德山穿着新做的蓝布褂子,袖口挽得整整齐齐,正往榨机里填芝麻——老李头昨天没榨完的芝麻,留着今天当“道具”。“胡师傅,您往这边站点,”摄影师举着机器后退,“让招牌上的‘胡记’俩字露出来,新刷的红漆多亮堂。”
胡德山依着挪了挪,木槌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开始吧,”他对小张说,“别耽误了榨油,这芝麻放久了会受潮。”小张赶紧点头,示意摄影师开机,自己举着话筒凑过来:“胡师傅,您给说说,这古法榨油最讲究啥?”
“讲究心诚,”胡德山抡起木槌,“对菜籽得诚,对榨机得诚,对吃油的人更得诚。你糊弄它,它就给你榨出带苦味的油,骗不了人。”木槌落在铁箍上,“当”的一声脆响,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刚好落在旁边蒸笼的布帘上,像撒了把细盐。
摄影师追着拍油流出来的样子,芝麻油顺着榨机的凹槽淌,在陶碗里积成小小的金潭。“这油看着像蜂蜜,”摄影师啧啧称奇,“比超市买的透亮多了。”胡家婶子端着刚出锅的馒头过来,往碟子里倒了点香油:“尝尝,抹着馒头吃,香得能咬掉舌头。”
小张咬了口馒头,烫得直哈气,嘴里却含糊着:“好吃!比面包房的黄油面包香!”胡德山看着他笑,眼角的皱纹挤成朵花——当年他爹也是这样,榨出新药就烙油饼,看着街坊们吃得香,比自己吃还高兴。
年轻徒弟蹲在灶前烧火,眼睛却盯着胡德山炒芝麻的动作。铁锅翻炒的节奏很匀,芝麻在锅里打着转,焦香漫出来时,胡德山刚好停手。“记住这香味,”他对徒弟说,“炒芝麻得听响,籽粒爆壳的声音变密了,就得离火,再炒就糊了。”徒弟赶紧点头,在心里默记着那股香味的浓淡。
小木和姑娘扒在院墙上看,手里还攥着昨晚没画完的画。画里的胡德山抡着木槌,周围飘着圈金色的油雾,像神仙下凡。“姐姐,摄影师拍的没有我画的好看,”小木嘟着嘴,“他没把油雾拍出来。”姑娘笑着说:“等下我们把画给胡爷爷,他肯定喜欢。”
宣传片拍到中午,小张临走时塞给胡德山个红包:“这是误工费,您收下。”胡德山推回去:“拍就拍了,要钱干啥?”他往小张包里塞了两个油馒头,“带回去给同事尝尝,比红包实在。”小张拗不过,揣着馒头走了,背影在青石板路上越变越小。
胡小满从地里回来,裤脚沾着泥。“爹,菜籽种上了,”他抹了把汗,“我按您说的,掺了草木灰,埋了陶罐,就等下雨发芽了。”他看着院里的摄像机,“拍得咋样?没让您念稿子吧?”胡德山笑:“没,就说我平时说的话,他们说这样真实。”
“本来就真实,”胡家婶子端来午饭,“你爹这辈子,说的做的都跟这菜籽油似的,透亮。”她往胡小满碗里舀了勺芝麻油拌菠菜,“快吃,下午还得去给老陈送油,他昨天托人捎信,说家里的油瓮空了。”
下午送油时,老陈正在菜地里间苗。翠绿的菜苗排得整整齐齐,露珠在叶尖上滚,像撒了把碎钻。“小满来得正好,”老陈直起身,“你看这菜,用你家的油炒,保准好吃。”他接过油瓮,往胡小满手里塞了把新摘的黄瓜,“带回去给你爹尝尝,脆得很。”
胡小满抱着黄瓜往回走,路过铁匠铺时,听见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老李头的徒弟正抡着大锤打铁,火星溅在地上,像群跳着的小火苗。“小满哥,”徒弟看见他,停下手,“我师傅说,给你家油坊打的新铁箍快好了,让你爹明儿来看看。”
“好嘞,”胡小满应着,“我回去跟我爹说。”他忽然注意到铁匠铺墙角堆着些碎铁,形状像极了榨机上的老铁箍,“这些碎铁是啥?”徒弟挠挠头:“是李师傅换下来的旧铁箍,说留着融了再打新的,不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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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油坊时,胡德山正在教徒弟炒菜籽。铁锅烧得发红,菜籽倒进去“滋啦”响,徒弟紧张得手都在抖。“别怕,”胡德山握着他的手一起翻炒,“感受锅的温度,菜籽在你手里,你得知道它啥时候想变香。”
徒弟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的汗滴进锅里,溅起小小的油星。“闻到没?”胡德山松开手,“这股清香味,就是火候刚好,再炒就该焦了。”徒弟使劲点头,眼睛亮得像淬了油的铁。
姑娘和小木举着画进来,画上的油雾用金粉涂了,在阳光下闪着光。“胡爷爷,送给您,”小木把画递过去,“姐姐说这叫‘金油漫坊’。”胡德山接过画,指腹抚过画上的木槌:“画得真好,比我年轻时强多了。”他把画挂在老笔记旁边,刚好凑成一对。
傍晚收工时,胡德山坐在门槛上抽烟。烟袋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映着他眼里的光。胡小满在收拾榨机,新榨的菜籽油装了满满五瓮,陶瓮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像几头卧着的牛。
“爹,”胡小满忽然说,“陈研究员刚才发消息,说国外博物馆想跟咱合作,做批油坊主题的文创,问您同意不。”胡德山磕了磕烟袋锅:“啥是文创?”“就是把油坊的画印在笔记本、茶杯上,”胡小满解释,“让更多人知道咱这手艺。”
胡德山往油坊里看了眼,老榨机上的铁箍闪着光,新机器在棚下安静地待着。“让他们做吧,”他说,“但得把‘用心榨油’四个字加上,别光好看,忘了本。”
夜色漫上来时,油坊的灯亮了。胡家婶子在厨房烙油饼,香味混着油烟飘出去,勾得晚归的人直咽口水。年轻徒弟在给石碾子上油,动作笨拙却认真,油布擦过碾盘的纹路,发出沙沙的响。
胡德山翻着那本老笔记,忽然看见夹在里面的片菜籽壳,已经干得发脆。他想起春天的时候,这片壳还裹着饱满的籽,如今籽变成了油,壳却留了下来,像个没说尽的故事。
这时,院门外传来敲门声,是老李头,手里拎着个小陶瓶。“德山,给你送点新榨的香油,”他把瓶子往桌上一放,“我那老婆子说,比上次的香,让你尝尝。”胡德山拧开瓶塞,一股浓郁的香味漫开来,像朵忽然绽放的花。
两人坐在门槛上,就着灯光慢慢喝着茶,话不多,却觉得踏实。远处的狗吠声,近处的油饼香,还有石碾子偶尔发出的轻响,都混在夜色里,像首没唱完的歌。胡德山忽然觉得,这油坊的日子,就该这么过,不慌不忙,有滋有味,像那缓缓流淌的菜籽油,永远都有下一滴在等着。
胡小满刚把老李头送的香油瓶摆到柜台上,就听见院外传来一阵自行车铃铛声,叮铃铃响得脆生。探头一看,是镇上邮局的小王,正踮着脚往墙头上够,手里举着个牛皮纸信封。“胡小满,有你们家的包裹,国际件,得签字。”
接过信封时,指尖触到纸面上凸起的邮票,印着片金黄的油菜花田,角落还盖着个陌生国家的邮戳。胡小满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嘀咕道:“咱油坊啥时候有国际朋友了?”拆开一看,里面掉出几张照片,还有封信,字迹娟秀得像描过的。
照片上是座白墙红顶的小房子,院子里种着跟油坊门口一样的向日葵,花丛里立着块木牌,写着“来自中国胡记油坊的种子”。信里说,去年来交流的外国学者把菜籽种在了自家后院,如今结了饱满的荚,榨出的油分给邻居时,每个人都问这股清香味是咋来的。“他们说从没尝过这么纯粹的油香,让我一定问问,炒籽时是不是加了什么秘方。”
胡小满捏着照片跑去找胡德山,老爷子正蹲在榨机旁,用棉布蘸着煤油擦铁件。“爹,你看!咱的菜籽都长到外国去了!”他把照片往爹眼前凑,“人家还说咱的油香得特别,想知道秘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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